不过她真的疑惑,她只是问了一句圣姑为何在此地,这到底有什么罪了?
他的容貌绝艳,他的眉眼如墨,一双清澈深邃的桃花眼抓紧了她的目光。
“他们这个还要打多久啊?”童百熊摇晃脑的望着院内,着急的嘀咕,“再打下去这潇湘馆是真要被拆光了。”而且,他还担心着那丫的眼睛呢。
要打多久,这是个未知数,就像她到底能在他的手下撑多久,这也是个未知数。
往常这双眼睛的主人总是模样慵懒,眼半垂半搭,遮掩了眼下的好风华,直到今日她才能仔细的看清楚这双美丽夺目的眼睛,里面还清清楚楚的印着她的影,竟令她一瞬间看得恍惚起来。
轻薄的紫袍金纱飘飘远去,宛如天际铺开的夕阳朝霞。
前方的楼兰说完后不待他再言,便脚尖一点,跃穿过屋檐飞离去。
“不必了。”楼兰按着肩膀的手指微微拧紧,声音仍是平缓如水面漾,却又冷又轻,如同深谷里秋后的水涧,“只是小伤,不用劳驾教主的神医,我回去后让青鸾她们给我随便些伤药即可。”
幸亏楼兰不愧是能与他对打半个时辰未落下风的绝高手,哪怕受这一掌后还是能及时扭转姿态,甩袖回转了两圈后便堪堪站稳在了地上。
教主闻言沉眼。时到此刻,她竟然还在心心念着那几个无关之人。
楼兰见状却是忙往后撤掌,可打斗之中内力灌入的掌势打出容易收回难,此时再想避开教主也顾不及了,眼见教主的下腹落出空位,她却是生生的收回了七成气力,手掌偏离角度往旁打去。
竟是从到尾,她也没有回一次。
说话了。
只是那凌空一掌劈去时,适逢教主不急不躁的迎掌仰面望来。
“本座即刻让平一指来给你瞧瞧!”
“好,不错。”教主翻一跃轻若无物般的立在一枝丫间,真诚夸赞,“你倒是比那些牛鼻子老要来的坦正直,不偷袭之事。”
果然这一掌过后,楼兰只觉自己的虎口一痛,手顿麻,但幸亏她内功沉稳,这一掌接对她损害不大,可因两方强劲的内劲猛然一撞后产生了强大的反推力,便把她往后反打了开去。
教主没想到真的会伤了她,一时也急了,忙跃下站到她后解释:“楼兰,你无事吧?本座并非有意偷袭你,本座以为你能躲过的!”他发誓,那一掌他还故意放缓了速度,但凡是个警觉的练家子,没人会不察觉到。
几位夫人死里逃生后,便被教主重新安排了一居所作为弥补,但
因为方才偏离的手掌导致力开,又是急来一掌后劲不足,单用空掌接教主气势宏绝的掌法,是极有可能会因承受不住教主携带的强厚内劲而导致手破损,后果是极为严重!
等到他发觉时,眼见收掌不及即将一掌打上她毫无防备的腹,教主的眼瞳一眯,顺势回抬重重揣向旁边的半棵残树,借此去大分内力与惯,导致霸的掌风也缓和了许多,在他特意的矫正下,本是稳稳打向她口的一掌就生生的改成了打向她的肩膀。
“……教主果然是神功盖世,无人能敌。”楼兰背对着他动也不动,伸手缓缓捂住了肩膀,“是我轻敌了,不怪教主。”
教主却是对她的妇人之仁冷哼一声,空手与她迎掌,顺势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抬手便直直打向她的脸去,楼兰忙是一掌迎上。
楼兰猛地抬,握掌成拳,扭一脚凌空踹去,被教主轻而易举的旋躲了过去,顺势一记扫堂劈来,她便跃一下飞起躲过,在空中倒立着就与教主又对打了几掌。
这天的玛丽苏忽然暗暗骂了句脏话,靠,给的金手指还能收回去?
教主正在原地暗自沉时,忽然余光眼尖的瞧见了什么,便走上前低首一看。
教主的眼底顿沉。
这是一双不躲不避,黑白分明的眼眸,星眸璀璨坦,如夜色星河般的通透干净。
不知怎的,楼兰看着这双的眼睛,竟是想也未想的回掌与他错而过,打去的凌厉一掌瞬间了力,她竟是不忍伤这双眼睛的主人分毫。
却刚这么一想,眼眶便泛起了剧烈的疼意。
她顿了一顿,又补充:“楼兰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仍请教主三思而行,放过那几位可怜的夫人吧。”
与此人打了也快有小半个时辰,单凭手脚竟能与他险险打了个平手,这已是远比武林之中绝大多数的老手都要沉稳许多,教主眯了眯眼,心中已有赞意,于是当下一次转格挡的时候,他就故意落了一弱点,出靠近后腰的腹。
楼兰没有应话,她也腾不出多余时间应话,反踏上一只剩下半块的残璧,脚尖轻点,又是抬手并指如刃朝他狠狠劈去。
随着一场堪称地震的打斗过后,众人只闻院内喧声渐灭,灰尘划开,随后完好无伤的教主冷着脸走出来后随口吩咐了几句就直接回了后山主院,原本要毒杀七位夫人的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人再敢去提。
贰拾肆
任盈盈的小脸通红,五官愤怒,桑三娘怕这小祖宗又突然一下炸开伤着无辜旁人,忙拉着童百熊退到了旁。
她的法便一下乱了,掌风也彻底失了劲,整个人几乎都没了防备,这便导致教主没有多想后侧袭来的一掌。
纵使他已经放了水,缓了力,那一掌还是力不轻,他甚至还清楚听到一声极其细微的脆响。
在楼兰方才站的位置,地上竟是多了一小小的血泊,两三滴血珠子挂在草尖上摇摇坠。
桑三娘顺着他的目光往里望去,沉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