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脸上既没有刚刚杀庄师兄时的虚伪假笑，也没有修仙者斗法时的凶狠，他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司语匆匆撑起防御法术被剑光一刺即破，看着握剑者无悲无喜的双眸，司语知自己大意了。

        些许疑惑一闪而过就被司语抛与脑后。

        “你居然能看出来？那又如何？”事实上他上有四位大能留下的后手，只不过九天魔的这颗种最是难缠。

        ‘这是什么秘境，能让他一个月从金丹跨入元婴...’

        她在想是现在就撤去隐匿之法还是等他摸完了再说，只是这片刻沉，原本一脸欣喜检视储物袋的季吞舟骤然发难，他剑合一朝司语藏电而去，极静到极动的转变只在刹那之间。

        “的确如此。”

        还好修仙者本就异于凡人，她只是稍加平复就已无碍。

        ‘？’

        “你还不是他的对手。”

        司语本比不出二人的高下，只是想吓唬他一下，没想到季吞舟理所当然地点，直接承认了：

        司语知自己已经没有其他筹码了，“我有一法可助你压制种。”

        他眼中已有些不耐烦，甚至怀疑先天神数是不是搞错了，“凌万一不会知我杀了你，就算他知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如果只是想说这些，那就请上路吧。”

        于他而言，天心抬眼即见。

        司语遁法法诀还没完成，剑光已至，她只能勉强偏了下子，让原本要刺入左的剑稍稍偏右了一点。

        季吞舟五指微张，尸上的储物袋就被凌空摄来。

        冥冥中的直觉告诉他，不杀司语，对他有利。

        “你受伤不算重，疗伤三天差不多能好。”

        神念振动虚空的话语都比不上这一剑的迅捷，前方的那个人影上郁的灵气刚聚起，整个人就被剑光一分为二。

        “圣女的意思是，你愿意当我的炉鼎？”季吞舟神色戏谑。

        他将剑抽出司语，手指在她上连点数下，司语便感觉痛觉减轻了不少。

        他通先天神数，又负仙骨，晋级元婴后在天机术算一可能连太乙宗掌教都无法与他相敌。

        而现在，从前都没怎么见过血的司语看到眼前的场景本能的有些反胃。

        ‘不对啊，按他在书里的格怎么会出杀完人当场查看战利品的事，不应该先毁尸灭迹远遁千里吗？’

        季吞舟眉微挑，“不知司圣女藏尾意何为啊，而且正魔不两立，圣女不知有什么天大的筹码能买你命？凌万一的女人？这个名可还不够。”

        如果知他这一个月能提升一个大境界，她绝不会如此草率地接他。

        司语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她不顾口的剧痛，急忙开口：“等等，别杀我，我能帮你。”

        司语沉默以对，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季吞舟脸上挂着的笑意不增不减，“师兄，太晚了啊。”他微叹一口气，“你既然已经出手，就不该再心存侥幸。”

        “啧啧，都说幻魔宗圣女痴恋凌万一。”季吞舟摇了摇，“看来传言不可轻信。”

        她接收了原本魔宗圣女的记忆，其中也不乏更加残忍毒辣的杀戮、待场面，但她只是像一个读书人一样着这些记忆，而且是断断续续、浏览式的读法，本没有临其境的带入感，这也直接导致她法术运用的熟练度远低于前。

        “何法？”

        此时季吞舟还在不断地从储物袋里摸战利品。

        “堵不如疏，幻魔宗对合欢之法颇有研究。”司语都因羞耻而微微颤抖，“我能帮你勾出种中的魔念。”

        司语能感觉到他的手缓缓拂过自己的。

        “三天后，如果有效，我会放你走，如果无效，你知结果的。”

        当然这其实对司语是有利的，如果真正用她二十几年的短暂经历和魔宗圣女超过百年的记忆相，那现在这个可不会由她这个异界来客的人格主了，最后留下的只会是一个有着另一个世界记忆的魔宗圣女。

        她知季吞舟战力惊人，但想着自己好歹高他两个境界，就算因为自己法术不熟练战力有折扣，逃跑肯定没问题。

        季吞舟此时也认出这个藏在暗的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幻魔宗圣女司语，自觉已掌控局势的他也并未立刻下杀手。

        “如此说来，你确实还有些用。”季吞舟不认为自己会寻一个侣，却也不排斥双修之法，对他而言，正邪都只是手段而已。

        躲在一旁的司语看着这血腥的场面，对修仙界的残酷有了更深的了解。

        玄辰剑刺入内破坏了司语原本的灵力运转，她此时疼得额角血都有些动，“我...我知凌万一想要夺舍你。”

        司语努力搜索着原的记忆和前面的内容，“等等，你上...你上有九天魔的种！”

        “哦？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季吞舟神情有所波动，“那又怎样？”

        司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季吞舟早就发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