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巫执与杨开雪也没说过话,全是关居士一人滔滔不绝。关度飞本人没有完全出家,只在香祖观早晚课读读经书,家到家完全是为修心。他表弟倒是丰云正经开字辈弟子,符、篆、法、丹等皆要修习,放在旁人眼里就是个搞玄学的;杨开雪十二岁拜入王妙机长门下,高考过后正逢丰云实行教育改革,搞出一个太素山士学院,他就直接入了学;以前师傅说出师就能出师,现在出师还得写论文答辩,实是苦不堪言。
巫执淡淡:“蛮夷土法,烧
巫执对他们翻了个白眼。
杨开雪一阵气短,巫执没再理会他,转而去跟看起来聪明一点的表哥交:“钱包里的证件丢了可以再补,你们又是为什么专程来这找我的?”
“我去医院。曹震……就是那个小傻子,和他妈在松湖市三医院陪着他爸。”
杨开雪的表哥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问:“不对啊,小巫,你大半夜坐车往县外跑干嘛?该不会是算到我们要来找你算账了吧?”
巫执忍不住问:“你们家不是有门术法叫作缩地成寸日行千里?”刚说完他就自知是废话,闭上了嘴。而杨开雪已经呛了回来:“我要是会,就不会在火车上被你偷钱包了。”
杨开雪拦了辆出租车,夜里路上不堵,司机开得飞快。但这速度杨开雪还嫌不够。
巫执从包里翻掏一阵,把属于杨开雪的东西一脑儿丢了回去:“一分没动,都还你。”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杨开雪开启了新的话题:“那个姓曹的少年,已经不是神童了。听我那些来过淮凤县的师叔说,转世在他上的星官已经归天,你还要他替你解决什么事?”
表哥咧嘴一笑:“实不相瞒,我表弟纠结毕业论文的选题好久了。这不正好看到你的下载记录,觉得有点搞……”
车轮下的路逐渐平坦宽阔起来,从车窗向外望去,已能看到较高的楼房。他们已经进入松湖了。
此话一出,,关度飞大惊:“他那对油盐不进的父母还真让你进门了?”而杨开雪脸色刷地变了:“你觉得他会有危险?那你不会拦着吗,那可是医院啊,多少冤魂血煞不得超度,皆在此地纠缠,但凡那傻子上还剩点能用的地方,他进去就连骨都不剩了。”
杨开雪深知不是一路人,别人家门内的事不宜过问这个理。但这位是偷他钱包的贼,他脾气一上来,是要追究:“说不上来是吧?但凡巴山楚水那一带声称自己会巫术的,近几十年都陆陆续续被央视揭秘节目打假了。拿这份出来骗钱,你们村里刚通网么?”
“无可奉告。”
大巴到站,车门打开,三个人争先恐后地冲下了车。
“刚才不还信誓旦旦地说我是狐狸么?现在又觉得我是神棍?”巫执睨他一眼。
巫执心想,倘若甲占卜出的凶兆指的是你们,可就好办太多了。
看他一脸正气凛然,巫执真觉得自己脑壳隐隐作痛。该不会是和傻子呆久了,已经不想和脑回路这么多条沟的人交了吧。
不过快到站时,杨开雪还是憋不住问:“那个傻子的生辰八字我看过,本不是他的,应该属于从他中飞升出去的那位。我本算不出他命数吉凶,你是怎么算到的?”
坐在副驾驶的表哥开口了:“离医院还有十五分钟车程,那个,咱们遵守交通规则,现在干着急也没用,不如趁此机会敞开怀认识一下?”然后他像参加相亲一样自我介绍起来,“我大名叫关度飞,里摘出来的。加州理工大学计算机专业博士毕业,现在在太素山香祖观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