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平淡的水,转眼就是第二年,林深逐渐习惯在这个小城市的生活,他好像不guan在哪里都能把生活变得按bu就班,念书那会就是这样,和周屿结婚后也是如此,仿佛变化的,只有一年又一年增长的年龄。着急的只有林母,她仍在锲而不舍地劝说林深和周屿复合,在她看来,两人的离婚不过是一时冲动,只要旁人多多劝导,便有转机。她不知dao个中原委,只一个劲地劝,这当中也许还有周屿的推波助澜,让林深很是困扰,一开始他还会耐心听上两句,久而久之便沉默不语,任凭他妈怎么说也无动于衷。
周屿没有再来他们家,电话也很少打,据说他现在很忙,有时候林深会收到从国外寄来的明信片,没有署名,只有寥寥几行字,或者干脆啥都没有,但他心知肚明,所有的明信片都被他放在抽屉深chu1,从不翻阅。
小文老师调去了市里一所更好的高中,过去任教的前一天林深请她吃了顿饭,为她送行,她偶尔会在微信里找林深聊聊天,只是次数越来越少,渐渐的变成手机列表里的陌生人,现在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不言苟笑的语文老师。暑假前的最后一堂课,学生们都很兴奋,学校里弥漫着快要放假的躁动,台下的学生窃窃私语,林深敲了几次黑板也压不住,他在心里直叹气,现在的学生太难guan了。好在下课铃适时响起,解放了学生,也解放了他。天气预报早就发布了高温预警,据说今年会比往年更热――似乎每一年都是这样的说辞,其实每一年都热,在林深的记忆里,南方的夏季永远是liu不完的汗,和下不完的雨。教室外面新栽的树已经全bu焉了,太阳毒辣,一走出去晒得他发晕,他只好退回来,shen边的学生们则丝毫不受影响,像鱼一样,一个接着一个,飞快地冲进那片刺目的光里。
他准备在教室里等一会,一点多的时候,校园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几个环卫工在给快晒死的绿化pen水,他给家里发完晚归的短信,便开始无所事事地删起垃圾信息,他有定时清除的习惯,所以信箱里能供他删的并不多,有一栏是周屿发来的,最后一条发于一个月前。鬼使神差地,他点了进去。周屿是个废话很多的人,但他的短信往往很简短,诸如“吃了吗”、“吃什么”、“在哪”之类的占了大bu分版面,他一条条往上翻,内容逐渐丰富起来,那会他们应该还在谈恋爱,那个时候的周屿和现在有很大的不同,一天要给他发好多条,他有时候不会回,就会收到一长串的询问和可怜巴巴的表情,林深不禁莞尔。再往前就是刚和周屿认识的时候了,有些画面从林深记忆深chu1浮出来,他一条条翻看这些时间跨度极大的消息,被一gu难以明状的苦涩所侵袭。如果时间倒转,他还会喜欢上周屿吗?这些信息被主人有意保留下来,所承载的,却不过是大量无意义,冗长琐碎的回忆。他快速翻到最早的一条,时间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