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沅芷就带他去看了自己的冰箱。他弯腰拉开了冷冻层，沈云洲探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码了好几盒微波炉速食鸡块，还有微波炉披萨和微波炉焗蜗牛。沈云洲沉默片刻，问：“焗蜗牛居然也有微波的？”

        白沅芷笑了一下，说：“果然是人上人，比不了的。我们这些小本生意，平时也就只能点点外卖。”

        沈云洲无言以对。不知怎的，他总觉得此刻的白沅芷有种异样的熟悉感，他皱着眉仔细回想了一番，终于想起李兰宁每次理直气壮地去他公寓里蹭饭也是这般派。两个格天差地别的人居然在这方面惊人地一致。

        白沅芷看了看他，一边退出去重新搜索，一边问：“不是都一样吗？”

        结果还是谁也没赢，白沅芷自己给自己打了一手好圆场，沈云洲暗自咬牙。

        他合上冰箱门，叹了一口气，说：“行吧，点外卖，要清淡点的。”

        察觉到沈云洲目光不善，他还温声解释：“我想吃云吞面。”

        “平时上班也自己？”白沅芷问。

        他顿了顿，又补充：“我想吃鲜虾小馄饨，苏式的。”

        “我想吃小馄饨。”沈云洲坚持。

        “那你不工作的时候也点外卖吗？”他问。

        粤菜馆当然没有苏式馄饨，白沅芷往下拉，问：“鲜虾云吞面行不行？”

        白沅芷点了点：“所以，即便你想自己动手，我家也没有原料，你还是得选择出门或者点外卖送菜，那为什么不点现成的呢？”

        沈云洲看了半晌，问：“有小馄饨吗？”

        “有，还送了我这个。”白沅芷给他展示了一下买蜗牛送的瓷托盘。

        他总是固执又好胜，白沅芷只不过是听他的选过了一家店，他都感到微妙的满足，连他自己都觉得真是幼稚。只不过他没能得意太久，就看见白沅芷给他点完了小馄饨，又退出来重新进了刚才那家店，要了一碗云吞面。

        白沅芷歪了歪，说：“我不工作的时间很少，闲下来的时候也不想再花时间买菜饭了，而且……我不会饭。”

        沈云洲：“公司有高的餐厅。”

        沈云洲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那么你冰箱里都放了些什么呢？”

        “不一样。”沈云洲说，“不一样的。”

发之后没有扎起来，此刻有几缕发从耳后散落，将他的轮廓埋在阴影里，看着分外柔和。沈云洲到底是喜欢他的相，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语气，说：“我一般都自己饭。”

        沈云洲捕捉到了关键：“所以你家里冰箱也没有食物？”

        净说瞎话，沈云洲想，白素的儿子，就算不在金字塔，层级也绝不低，不知白沅芷这是在和谁装穷。但假如白沅芷真的与白素不和，不愿意用家里的钱，那以他采购材料和雇佣助手的开销，或许确实也只能惨淡经营。

        白沅芷无辜：“那个只能放冰箱。”

        沈云洲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只能继续往下翻，又找出来其他几种口味的炸鸡块。他张了张嘴，忍不住问：“就没有一点素菜吗？”

        白沅芷倚在冰箱上，掏出手机翻了一会儿，选了一家粤菜馆，征求沈云洲的意见：“这个怎么样？”

        白沅芷拉开了保鲜层的门，里面放了吐司、培、一个球甘蓝和几瓶牛以及几个纸盒。沈云洲抽出一个纸盒看了一眼，是冻干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