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离了将军府,好几日忙乱适应下来,日子就溜得飞快。
榜前早已挤得水不通,元元只说自己在外围等,啊今哪等得,兴冲冲点了就朝人堆的隙里钻,不一会儿就没了影。
想得久了,天全暗下来,竟连烛火也忘了点。恍恍惚惚起,出门买了几样荤菜到啊今家,只说乘着今日放榜,要预祝啊今未来考取功名。
他总觉应当庆贺庆贺,可傍晚自回了家中,只得他一人,外界种种,终是与他无干的。
“――今年会元叫沈清!”
此时正是烈日当,元元被晒得恍惚,却仍从人群议论声中捕捉到了两个熟悉的字眼。
元元心中有如大石落地。
春闱这京中无人不晓的大事很快便到了,一连考了九日。啊今总在元元耳边议论,纵他一言不发,只胡乱翻手上的书,这小孩竟也能兀自说上一下午。到了夜里独一人时他却难以不去惦记此事,总辗转反侧睡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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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钱竟比在书肆中上一两年还多。
――将军怎喝得下那许多呢?他如是想,将泪抹了,也笑起来。
大抵是元元年岁不大,啊今又是个早熟的,自小爱看书,只还未到现世入学的年纪,常偷闲就到元元那,坐在一旁地上借了书看,不懂的字元元倒也还能解释上一二。
放榜那日是啊今拉了元元去看的,一路跑,鞋也飞了一只,嚷嚷着以后自己也要榜上人。
元元便应和他,夸他有志向,被这孩童拉着跑,一路气不停。
那许交闻言高兴,叫妻子去沽了几两酒下饭。饮酒吃菜,元元话也难得多了几句,只那酒实在辣口灼,他勉强咽了一杯,霎时就被激红了眼,又捂着口鼻咳嗽,连灌了两盏茶水下肚,引得许交父子在一旁拍大笑。
考上了,考上便好,子想来也无大碍了罢?虽还有殿试,坦仕途却也是近在咫尺,探手可得了。那两人同在丞相一派,又没了他夹在其中阻,时间一长,过往的龃龉想是算不得什么的了,日后他们还应会在朝中相互扶持起来罢。
啊今很快又挤出了人群朝元元跑来,满是汗,两眼发亮,迫不及待:“哥哥!我看到了!
他一人生活尚有些盈余,知许交因着妻子的病家中难过,私心里又总不想独自对着那两间冷屋,便常买些吃食玩意过去,明面上只说是给啊今――许交儿子的,来来去去,两家便熟悉起来。
幸有那些积蓄,他得以在近租了间不大的小院子住着,共只两间屋,一旁就是许交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