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将军随意捡来的猜测,甚至可以说是他刻意说服自己的话。可见着书生脸上好不彩的神色,他惊怒交加,只恨不得立时将这人作伪的可怜面揭下让怀中人仔细瞧瞧他真正的模样!
他迅速抹去脸上的泪,整了整衣衫,好歹算是面,却迟迟抬不起步子。
丞相到的时候将军已经横抱起了怀中人,他恭恭敬敬同丞相说自己改日再登门拜访,随即不掩一戾气几大步就走出了房门。
环顾四周,也只觉仄压抑。
他心中如乱麻一般,剪不了,理不了。他不知应如何面对将军,只想转逃离。
29
两人一路无言。
这份情愿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只说了这简单一句,只情愿二字,他一颗真心都似要被撕扯得烂碎,可他是绝不愿在书生面前低丢面认输的。
将军僵了片刻,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一点点扣紧怀中人,真实的感与温度才将他从嗜血的冲动强拉回现下的场景。
直接宣之于口,呼一滞,背上霎时起了层冷汗,怔忡之时腰间和后脑被人大力扣压住了。
丞相从小厮口中大致知晓了事情因由,心中却仍有不少疑窦,不好先偏袒了谁,故此时也不好阻他,只急急让跟着伺候的人上去将书生先扶起。
将军虽只朝前走,却时时注意着后的动静,听得后的声音渐渐远了没了,回一看,哪还有那人的踪影?他气极,只是追一追,都不乐意吗?
也是。就算不赶,他自己又哪还有脸面继续留在府中。
将军冷冷:“只有我,没有他。”
书生又猛咳起来,攥着自己前的衣襟,一手紧握成拳,指骨泛白,眼中像要滴出血来。那两人的背影渐渐模糊,他再撑不过去,天地彻底昏暗下来。
好不容易追上去,但见屋里已亮起了几盏烛火,门外几个仆不安地立着。他正待要进,却听得毫不掩饰的翻箱倒柜声,霎时顿在了门外。
车刚至府门口,将军就似等也不耐等,只留了个背影给他,兀自地大步走了,他下车急急跟在将军后,小跑着也只能勉强跟上,一路上又哭又跑,好不狼狈。
他难以克制地去描画自己不在府中时元元同这人说笑聊天甚至傻乎乎同他亲吻上床的模样,只恨手中无刃将这人千刀万剐、再将两人间那点情丝给斩断了去!
他手上太过用力,元元小声哭痛,他却只抱得更紧。
元元听得房中一阵惊乱之声,双眼骤然瞪大,焦急起来,不想在将军面前显,却又忍不住糊地颤声吐出几个字:“他、他……”
他知书生是在刻意挑拨,强冷静地咬牙相驳,“好一个‘你情我愿’!”
房中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乱成一片,只四皆有被翻覆的痕迹。
“——却不知你是使了什么腌臜手段才得来的!”
元元哭了许久,脑中胀疼,晕晕乎乎,这短短半刻钟就仿佛过了一世。他嘴上重复念着要走,潜意识里恐惧书生和将军待在一不知又要生出什么变故来,尤其忧着书生受的那不明不白的一击。
元元辨出将军是朝自己卧房走的,追至一个拐角就只见得将军翻飞的衣角闪过,而后就没了影,他跟丢了。
将军仿佛被笼在墨色中,看不清神色。元元只小声啜泣,像只被冻坏的小兽蜷在将军怀中汲取活命的一点意。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同将军靠这样近了,他恍惚地想。
将军……是要拾了他的东西赶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