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练了大半个时辰,手又冷又麻,后腰也酸了。他尽量不发出声响地把笔放下,自己扭着手腕放松。
书生端坐着,仔细描摹元元的样貌,似乎想让这张脸今晚就入了自己的梦。
书生拿起书,却再静不下心,口胡乱在动。他灭烛火,长呼一口气,没去地下的东西,就那么阖眼睡。
只有将军在信中夸他字有所长进,想到此,元元又似有了动力,写完了最后一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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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人双眸都微微瞪大了,又迅速接上:“哥哥是不是写累就想放弃了?事要持之以恒才能成啊。”
元元半趴在书桌上不自觉地眯起了眼,呼逐渐平稳起来。书生慢慢止住了动作,手却还包着元元的不放,就这么扣在自己手心里摸。
元元双手背在后,嗫嚅着说:“清清,我明日起就不来扰你了罢。”
两人由站到坐,按了许久。元元到后来其实已经有些困乏了,声问还要多久。
从细腕到玉指,书生在上经验十足地慢慢按,肉相贴,十指同眼神都粘在上面,像是一寸都舍不得分离,书生甚至已细比出了元元五指的长度。
他一夜未能入眠,手脚却是的。
元元的衣袖带了一圈雪色的边,宽松地搭在像是凝了霜雪的细腕上,写字的时候,墨香想必会一寸寸沾染上去吧……不,也许从宽袖里吐出的他上的那香会盖过墨香,让他笔下的几方字迹也染上落笔者的气息……
书生盯着那么薄薄一页纸也已有大半个时辰了,清晰工整的墨字他前后扫了不知几遍,他却连其中内容要义都未曾弄明,满心满眼都只有那截皓腕。
他十指细细按抚过对方的十指,有几秒钟还刻意比划着同他的手相扣在了一起。他在心中隐秘地窃喜,并感到满意,好像本就应该如此,他们的手本就应该这样牢牢相扣。
书生清醒地躺了近两个时辰,手脚依旧是恼人的凉。
书生说快了。
11
书生眼下被长睫打下两片阴影,微微勾。
元元垂抿着想,双颊因为羞惭而带了粉。
元元进门时看见书生仍旧在专心读书,放轻步子倒了杯热茶递过去。
生双颊通红,不像是感激的样子,反倒像是恼怒。他将压在自己上的厚被猛地翻下床榻――那人怎么就敢把手直接伸进来乱摸,甚至还扫过了他的耻骨……
书生压下心中莫名的慌乱和不满,微微笑着:“那换我去扰哥哥罢。”
鸡鸣时分他方才将那床被子拾起,贴覆在自己上,熟悉的那气息就那么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冬夜森寂,他的耳边只余了一人平稳的呼与。
元元盯着书生的动作,也想学学他的手法,他总觉着从书生上能学到许多东西。元元同书生谢,自己将衣袖卷得更高,大着胆子问能不能给他另一只手也按一按。
他本不需要再多一床被的。
他垂凝着他的双眸,一面放了茶杯轻声说自己帮他疏疏骨解解乏,一面握上他的右手腕,将那衣袖外翻卷起。
不知羞耻。
书生忙将书甩下起接了那茶,恭敬谢:“谢谢哥哥。”
书生离春试愈发的近,又在外接了些代笔的活计,时间本就少,想来是自己打扰他了,清晨晚间地跑进人家屋里,脸未免太厚了些。
“当然可以啊,哥哥。”
书生都不怎么愿意带他行笔了。可他自己下笔总是不稳,写出来的字毫无风骨,手腕不一会儿就又酸又疼,书生前段时间的教导对他都似不起作用。他好想得书生一句夸奖,可书生总偏开,想来是不忍心对自己说些什么不好的话。
半夜刮起了北风,猎猎作响,窗棂同房门都在微微颤动。
可是真的按了好久啊。
元元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最近好像被书生疏远了。
他偷偷瞧了一眼在一旁温书的书生,很是认真的模样。元元眨眨眼,不想扰了书生,出门打算拿壶热茶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