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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境

        顾语人揣着文书,他刚对神子产生的一丁点兴趣,但一见到这望不到的队伍,便打消了念。他例行去一趟钱庄,查看账目。这个顺义钱庄名义上为季国人服务,实则为在季国行商办事的胤国人通钱财而设置。庄主朱益华曾是经营两国贸易的商贾,后与胤国的使节结缘,虽为季国人,却打理这座钱庄已有十年之久。顾语人不怎么花钱,把钱财汇入钱庄,为日后归国准备。钱财数目可观,不能出一点虎。

        傍晚过后,神殿没有多少来客,神子与人接了一天,需要沐浴更衣,洗净沾上的污秽。近来比较忙碌,奉卿懒洋洋地泡在浴池中,动一下也不肯。若非谢青柠禀报有人携着天子文书求见,他甚至都要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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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街上,行人俱穿着新衣,因为对新的一年充满期待而嬉嬉笑笑。三两垂髫小儿在人中追逐打闹,毫不担心会发生碰撞,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写着大大的“喜”字的灯笼在路两旁排下去,点缀了好长一段路。

        朱益华在对方问出某个惯例的问题前,脸堆着笑:“顾公子,这几个月也没有令府的信件,也许是路上耽误了吧。”

        炫目的日光化作涟漪,涟漪漾,湖水清澈见底,像极了某人的眼眸。酒从一路熨下去,入胃后让人全烘烘的,可一颗心尚且冰凉。顾语人突然想到,神子的眼眸也如这面湖水既清且深,仿佛能把人进去,或者让人自愿掉落其中。

,举国放假,洋溢着过年的氛围。因三个月后新王登基,各地四品以上官员都须到场,个别偏远地区的将要务交给副官,然后在皇城逗留,直到登基典礼结束,其余的至多呆上一周,也要回归岗位。所以,大分官员在这段时间里,会争着抢着去奉若神殿,祈求新一年的庇佑。

        顾语人只穿行在街上,他一双手没有可以牵引的对象和抓住的物事,便把手臂抱起。初来季国,他本带着随从,不至于如此孤单,可没几天那批人便被皇帝下旨大换血,美其名曰本土的人才能照顾地周到。

        登上一座靠着湖水的酒轩,选了远离热闹的地方坐下。顾语人要来几碟小菜和一壶烧刀子,然后胡乱应付着一张嘴,视线落在湖面,懒得移开。

        顾语人也想不到他来的时机这么好,神殿确实没有其他访客,这意味着可以和神子独,如果忽略随侍的谢青柠的话。

        顾语人笑笑不说话,自三年前起,他寄回家的书信再无回音。起先他担忧家里出事,打听到阖家安康后,花了一年时间才说服自己接受父亲不再寄信过来的事实。直到现在,他仍旧时不时询问有无顾大将军府的来信,虽然回答无非加重内心的失落。

        天色已暮,这个钟点应该没几个人去叨扰神子了吧。顾语人外带了一份酒轩招牌的蜂蜜海棠糕,决定在这种寂寞的时候,随意找人说说话。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神子。

        几日来神殿里挤满了人,祈福的队伍从门口绕了神殿一圈。

        因为份尊贵,朱益华亲自接待的他。顾语人从怀里抽出个装着家书的邮筒,吩咐着要寄回顾大将军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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