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呜嗝。”裴源哭得止不住，一边打嗝一边想打野兽几下，都扬起手了又觉得舍不得，他哪里舍得打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不是你？”

        裴源呆了又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眸里平静的湖面起层层涟漪，嗓音哽咽着说，“那…不是我。”

        “你知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爬起来返回天景山的吗，还说我骗你？”男人说完，低温柔的吻上了裴源的眼角，尖拭去残留的眼珠，哄逗，“还哭不哭了，当时你那么厉害怎么如今哭得这般可怜。”

        “是我胞弟…我生病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弟弟放心不下别人，亲自出门为我抓药，回来时告诉我在门口看见了一只黑猫，他怕黑猫招邪影响我康复便一脚踢开，我当时听他这般伤害一只动物就派人去府门口寻，却是没有找到…怕是他回来告诉我时你早已走了。”

        “我本该好好休息一阵，但没过几天，我实在放不下就勉强化为一只黑猫前去找你。”从前的愤恨不已的事情在今天竟能从男人嘴里平静地说出来，这世间变幻真是让人无法想象，他不禁嘴角勾起，抬手轻刮了一下裴源的鼻子，“你这个小白眼狼，我化成的黑猫刚走到裴府门口就遇见穿整齐急匆匆想要出门的你，还未等我细细看上你几眼，你倒好，一脚给我踹开踢到墙上，还嘟囔着黑猫出现不吉利，也不回地走了。”

        “你知？我难早就暴了？”男人回搂着裴源，指尖缠绕着他的发尾，一圈又一圈，直到将他的食指缠满，眸光渐柔，追忆，“送盘龙参的第二天我就想再去看你，可当时我功及瓶颈关口，不得不沉下心先炼造突破，可突破时又心系与你，一时间没控制好竟功力四散，几乎前功尽弃，连自己的豹形都难以维持。”

        “乖，不哭，你看你这样，当年你一脚踢开我时的威风哪去了？”裴源死死搂着男人的腰，墨色的长发在男人面前散开，牵引着让男人想起了那件陈年往事，也是他当初记恨裴源的原因，不过如今他能以这般玩笑的口吻说出口，便代表他已放下不甚在意了。

        “…对不起！我代我弟弟向你歉，我为长兄没有教好他是我的错，你要恨就恨我吧。”裴源从男人怀里挣脱开，仰直视上男人的眼睛，眼泪从他眼角溢出来，然后好像猛然间想到些什么，急忙伸手小心地抚上男人的腹，懊悔地开口问，“你现在…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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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哭得更伤心了，恨自己整个人都被野兽吃得死死的，掌控了他所有的哀伤和喜悦，只能一扎进男人怀里，鼻涕眼泪通通抹到对方上，就靠这样来发了。

        裴源静静靠在男人膛上，脸庞感受着男人强有力的心声，双手环住对方的腰低声说，“我知。”

        男人简直哭笑不得，裴源微凉的手摸到他小腹时，他感觉那熄灭的火又被重新点燃了，男人拥着裴源的腰将他放倒在石床上，接着翻让撑在裴源上方，在裴源额落下一吻。

        “疼什么疼，早过去多长时间了，小源，我不怪你也不怪你弟弟，你弟弟踢我一脚，却把你赔给了我，这笔买卖很划算。”男人看着裴源的眼眸从上扫到下，最后停留在裴源圆的肚上，抬首盯着裴源笑着说，“说错了，是一赔二，你和孩子都是我的。”

负我！”

        “我错了我错了，快别哭了，乖，你打我几下消消气。”

        裴源说着说着鼻一酸，忍不住又留下眼泪，他一想到凶兽好心给来看他却险些被弟弟一脚踢死的情况就难受的很。万一弟弟再用气些，他一辈子都不会知是谁给他送了盘龙参，可另一面是与他从一个娘胎里出生的亲弟弟，他只能气自己当年为什么没有派人寻远一点，找到野兽帮他养好伤口。

        “怎么又哭了？小源乖，别哭。”

        “没骗你，那时候我险些被你一脚踢死。”自己的信用已在裴源这里降到最低，好像他说什么裴源都不再相信，男人不禁讪讪说，“你十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对不对，那时候的盘龙参是我送给你的。”

        “我踢你？我什么时候踢过你嗝！”裴源从男人怀里抬，雾蒙蒙的眼眸瞪向男人，却是挡也挡不住的笃定，“你又在骗我！”

        所有的疑惑都一个个解开，为什么他会在弱冠之年形貌发生变化，从此他和双胞胎弟弟的两张脸再不一样，那是因为野兽厌极了他，却不得不与他结亲，只能出手改变了他的面貌，自欺欺人地减少心中的愤懑。

        村中人还说这是来自神兽的馈赠，现在想来这哪里是馈赠，分明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