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把自己默认为是没有家的人。
池渊:“来接你。”
张鹤又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池渊为他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他不能再要求池渊在这样重要的节庆里,把父母抛下同他在一起,这一点也不公平。所以在电话里张鹤表现的很平常很轻松,好像自己一个人过年并不是什么难受的事一样。
他本没有留意到车程已经到了哪里,眼睛下意识的盯着窗外看,脑子里乱糟糟的,突然想到什么又:“池先生,他们、他们能接受我吗?毕竟我……我没有那么优秀
他的前途已经显而易见的会不错,他再也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不需要去那两个家庭中周旋,被人耻笑,被人忽视,被人呼来喝去。其实前几天张鹤有接到他的母亲打来的电话,那个脾气恶劣的女人却难得的温柔起来,问他在哪里工作,工资怎么样,然后让他回家过年,又直白的说:“小宝想要一台苹果电脑,你给买回来吧,当作送他的礼物。”
池渊倒是一派放松的样子,“我已经同他们说过了,没关系的,可能就是会有点吵。”
张鹤听到这句话恶心了个够呛,当场就把电话挂了,把对方的号码拉黑,第二天就换了手机号,并且不再告诉跟家乡那边有联系的人。
收拾了几套衣服张鹤就跟着池渊下楼,上了车后整个人还有点晕晕乎乎的,等车子启动了,张鹤才偏去看池渊,结结巴巴的:“您、您家里人不介意吗?我、我这样突然的去,会不会、会不会不太好?”他紧张的有些手足无措,手心里都冒了点汗水出来。
但是他还是渴望家庭的,并非渴望那些父母的爱,而是渴望真正爱他的人在他边,哪怕仅仅只是给他一点温也好。
池渊嘴角出一抹浅笑来,“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邀请你去我家里过年,行吗?”
张鹤有点不理解,池渊轻笑:“我有两个侄子,恰好是在七八岁狗都嫌的年纪。”他说完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天吵的我都大了,当时就想在电话里跟你说这件事的,他们又来敲门,我就没有说下去。”
张鹤听到他的话,心里突然蔓延过酸酸甜甜的情绪,看着池渊的侧脸,恰好就是他最爱的样子,便按捺不住的去握池渊空闲的那只手,小声:“池先生,谢谢您。”
至此张鹤就死了心,平日挨打受骂是经常的事,他从不反抗也不吭声,他得到的是最少的,挨的骂却是最多的,那几年的时光,他除了在学校里外很少说话,也很少反抗人,幸好他从小就长得高,不至于遭受别的小朋友的欺负。他这辈子唯一抗争的事大约就是一定要去上高中了,他找他父母要学费,坚定不移的,要了很多次才要到,而那些钱也就堪堪只够交学费而已,剩下的生活费一分钱没有,全靠他自己去工才赚到的。
你那婊子妈要去?”
张鹤现在觉得这样很好。
张鹤吓的往后退了几步,还是愤愤不平的骂着,周围那么多的亲戚,他的爸爸也坐在其中,却只是笑嘻嘻的看着,没有人想过要为他争辩一句。
不可以贪心。
张鹤洗过澡,进了房间才发现手机的信息灯在亮着,他刚要拿起来,外面的门却被敲响了。张鹤疑惑的走到门边,打开门,便看到了池渊站在门口。张鹤愣了一下,才轻轻叫:“池先生……”
“对啊,池先生进来。”张鹤握住他的手腕,顺势抓住他的手指,关上门后忍不住往他的嘴上亲了一下,“您怎么来了?”
池渊脸色覆盖着一点薄红,显然是爬楼梯爬的有点急,他上难得的没有穿西装,下是牛仔,上居然穿着羽绒服,发也是轻松随意的散在脑后,额还垂下了刘海,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不少,简直像是二十出一般。池渊再了口气,眼神落在他的上,“刚刚在洗澡?”
这也就导致了他的高考成绩不是太理想,但是张鹤还是毅然决然的来读了,只因为这里离他原来的家乡有千里之遥。他贷了款,把自己的口迁了出来,平常只要有空闲都是出去打工,独自抗下生活的重担。
张鹤有些疑惑,“要去哪里吗?”
张鹤鲜少去别人家客过,小时候没有父母教导,很多东西都是自己慢慢摸索着学的,但是总有遗漏的地方,害怕自己会不会哪里的不好遭人置喙,所以基本上很少去打扰别人。但是池渊对他的诱惑太大,能入他的整个家庭对他的诱惑也太大,即使现在紧张的浑在颤抖,他也没有任何退缩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