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宸在到京的前一日终于醒了过来,但纪双却到了第二天才被准许去见他。短短时日,原本强壮的男人消瘦了一些,脸色苍白,还带了一点浮zhong。纪双看到他也不敢哭,只小心翼翼的蹭了过去,低声dao:“阿宸。”
荣宸还不能动,唯有一只手能举起来,他伸手摸了摸纪双的脸,声音也有些沙哑,“双儿,辛苦你了。”
纪双睁大了美目,千言万语都说不出来,泪水倒是再也忍耐不住的liu了出来。他心里有委屈想要说,又有一些秘密想要隐瞒,整个人竟无比的纠结。他跟丈夫也没有待在一起多久,那个许神医就冷着脸钻了进来,纪双识趣的走了出去。
到了将军府,就更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了,他不过是荣宸娶的一个夫人,虽说是填房,但不过是表面上好听一些,将军完好的时候对他chong爱,其他人便也不敢怎么着,此刻将军正在躺着,一整天清醒的时候少,沉睡的时候多,他的日子便没有那么好过了。他长相有些异域,原本就不遭另外几个夫人喜欢,此刻那些人竟像是扬眉吐气一般,纪双被从将军的卧室里挪了出去,安排在偏远角落的一个院子里,竟连仆从也不拨给他。
纪双饿了一日,双tui都有些虚浮。他以往虽是个药人,又辗转在各色男人中间,但并未曾忍受过饥饿,所以有些受不住。他打开院门,站了一会儿,这里连个过来的人影也没有,他只得慢慢走到厨房里,倒看见橱柜里有米面,水缸里也还有半缸水。纪双不会煮饭,但好歹见过,此刻饿的狠了,也不去guan那些,便抓了一大把米丢进锅里,又舀了一些水倒进去,这才意识到要生火。
纪双皱着眉tou,好不容易将火点燃了一点,见火苗出来了,连忙扔上一些枯枝禾杆,顿时nong1烟冒了起来,火又不见起,倒让他呛得厉害,使劲的咳了起来。他连忙跑了出来,捂着xiong口咳了好一会儿,突然有人跑了进来,急切的dao:“怎么了?怎么冒了那么大的烟?”
纪双朝来人看过去,他被烟熏的浑shen发ruan,也看不清来人长什么模样,只察觉到他像一座小山一般那么高,肌肤又黑。纪双chuan息dao:“是我、我想生火……”那人听到他的话,跑进了厨房里,纪双先打了一点井水洗干净脸,伸tou只看到那人正在自己的厨房里生火,lou出一个宽厚的背影来,倒看不清楚长什么模样。纪双正要进去,突然又有人出现在院门口,看穿着模样是府内的一个小厮,脸上却lou出一点嫌弃的表情来,也不愿意进来,只远远的叫dao:“夫人,大爷叫你去见他。”
纪双愣了一下,又往厨房里看了一眼,没有言语便往外走去。
小厮说的“大爷”是荣宸的大哥,原本也是个将军,只因犯了错便被免了官职,此刻正赋闲在家,兼顾着看guan一下宅院和一家老小。纪双只见了他几次,都觉得他shen上血腥味甚重,不愿意多看他,此刻听到他找自己,心里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但现下却没有人愿意庇护他了。
纪双纵使天真,也明白了这个dao理,从荣宸倒下后,他的人生也就发生了转变,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不过他这辈子,又有多少时间是由得了自己的呢?
走出了那个角落,将军府其他地方就都显得威严又jing1致,一草一木都跟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样,待走到一座宽大的院子里面时,纪双就闻到了里面传出了饭菜的香味,这让一天都没有吃饭的他顿时觉得更饥饿了。他被请了进去,里面已经掌上了灯火,将屋子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屋子中间一张桌子,上面摆着酒菜,桌子边坐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五官倒是跟荣家人一样的俊美,只是留了短须,年龄比荣宸看上去也大了几岁。
他见到纪双进来,连忙站了起来,“弟妹来了。”
纪双听到这个称呼,脸色不免有些红,咬了咬嘴chun,小声叫了句“大哥”。荣寇应了,又挥退了下人,请纪双坐了,才dao:“府中事忙,到现在才有空请弟妹一起用餐,请见谅。”
纪双轻轻摇了摇tou,荣寇将筷子sai在他的手里,低声dao:“我监guan不周,让弟妹受累了,明日便派两个婢女去给你用。”
纪双这才知dao他今日的窘境原本这个男人已经知晓了,心里多少舒坦了一些,又有些羞涩,他小声dao:“谢谢你。”纪双即使饥饿,吃饭时的动作依然很慢,荣寇又倒了杯酒给他,见他吃的差不多了,才dao:“二弟出的事,我断断续续的听了许多,又听的不太完整,所以请弟妹来聊一聊。”
纪双睁大了眼睛,“大哥想知dao些什么?”
“譬如他是如何中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