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希愣了一下,像是本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好一会才意识到夏蕙可能误会了,还以为初岚是个年纪很老的人,所以怀疑他不中用,以至于让他这么多年才怀孕生子。想到这里,夏希有些好笑,又想到自己最开始的时候也是这个想法,却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与他想的恰恰相反。夏希脸色红了红,也放轻了声音,:“大王的年岁……比我还小五岁。”
小婴儿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也给不出什么回应。夏蕙逗了一会,突然小声问:“你生的这般迟,是什么原因啊?难不成真是因为那个大王太老了?”
夏希微笑:“是,他更像大王。”
现在的话题已算得上是“叙旧”了,夏希:“只是一个皇位……这般严重了么?”
夏希听完后,也不知该怎么安,夏蕙却是不当回事,在他的殿里转了转,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都伸手摸了摸,突然:“你不是生了个孩子么?怎么不抱出来给我看看?我还准备了礼物呢。”
两人谈了许多话,从好玩的到沉重的,夏希还是第一次同人说这样的话,说到高兴的地方,心情也变得愉悦,以至于夏蕙要离开的时候,还有些依依不舍。他早已吩咐人准备了两箱子东西,半箱子玉,一箱子,还有一些都是蛮族特有的物品送给夏蕙,夏蕙倒不客气的收了,离别前,轻轻拉了下他的手,:“只盼日后还能有今日的时光,来同你说说话。”
夏希闻言,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夏蕙看到他的神色,便知晓他心里在想什么,连忙:“别瞎想,我丈夫子好,爱女儿爱的跟命一样,说有她便够了,没有给过我任何压力。我也不许他纳妾,他也不愿意纳妾。”
夏希:“我也盼着。”
一圈,嘻嘻笑:“小希儿也活的很滋的样子,我当年还觉得有点对不住你,把你换来这样的地方,如今来看,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古人说的话都是很有理的。”
夏希怔了怔,夏蕙对他出个灿烂的笑容来,“怎么啦?是不是很羡慕我?夏人常说多子才是福,我现在却并不觉得,父皇那么多孩子,真正对他好的又有几个?咱们的那些哥哥,你知么?现在争储位争的你死我活,到在拉帮结派,以后还不知什么结果呢。”她脸色又添出几分难过来,“我三个弟弟,一个残了,一个死了,还有一个发边疆了,都跟王位彻底无缘,最小那一个好歹保了下来,只盼着以后能平安长大就好。”
遭了这样一番,夏蕙渐渐心灰意懒,离了京城,跟丈夫到另一个城镇居住。此次她丈夫接了出使蛮族国的命令,她就干脆跟了来。她少年时就盼着能到走走,这次如了愿,心中的苦闷渐解,反倒觉得开朗了起来。
夏希听她话里有话,怔:“您……”夏蕙:“不要用尊称。”夏希便改了口,“你近来可好?怎么嫁的会是五品官……”夏蕙是皇帝最爱的女儿,连和亲当王后都不舍得,又怎么会嫁给一个区区五品官?所以夏希才觉得惊奇。夏蕙简单的解释了几句,夏希才知原来她母亲袁贵妃在他出嫁后两年左右就失了,之后她嫁的夫家又犯了事,公公遭弃用,丈夫也被贬,她回去找父皇哭诉,岂知连面也见不着,再去闹了几次,便连公主的封号也被剥夺了,又被命令搬离了公主府,成了普通的皇女。
夏希连忙让兰朵儿去把孩子抱出来,小婴儿才三个多月,正是几乎什么时候都在睡的年纪,被人交替抱着,到了夏希怀里的时候已经醒了过来,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夏蕙凑了过来,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下小婴儿的脸,轻笑:“脸真,五官却都不太像你,只有嘴巴像。”
夏蕙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原来是这样。”夏希忍住笑,问:“你的孩子呢?”夏蕙:“我只生了一个丫,生产的时候难产出了好多血,大夫说以后不能生育啦。她放在家里,这次没有带出来。”
夏蕙将孩子接过来抱了抱,又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来,却是一对金镯子,适合婴儿的那种,给他两只手上各套了一个。金镯子上装着铃铛,晃一晃就会响,夏蕙握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愉快的笑:“喜欢不喜欢啊?”
夏蕙轻轻点了点,逗着怀里的小婴儿,:“父皇近几年沉迷长生不老,到求方士练丹,一日不如一日,还爱幸年轻貌美的女子,耽误朝政,我母亲劝了他几句,便被发落到冷了。我进不了,想来,以后都不一定能见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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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望了片刻,笑意渐渐散去,神色都有些伤感,心知再有这样的机会定然不晓得要多少年后,又或者本不会再有这样的时机。等人一再了,夏蕙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