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看天色不早，便起告辞了。安宇把他送到门口，回来拽着安笙问，“没事吧？行哥怎么好像很担心？”

        安宇眨了眨眼，“哦，那应该不是吧。但是收集文献、提炼数据写报告一类的，都可以。”

        他挂掉电话，正想起离开书房，突听得“啪嗒”一声轻响，低看时，却是桌上花瓶插着的花，落了一朵下来。

        到了晚些时候，沈行来了个电话，说是下面的人调查清楚了，那导师的侍子智商并未超限，所谓的写论文，只是些手脚的活儿。

        安笙安抚，“没事。他负责这一块，尤其谨慎一些，也是对的。”

        他说着，眼神变得漉漉的。安笙笑。“哦，等不及回来了？你当年也很让和驯疼。”

        沈行笑，“好，行，知啦。怎么，C2还没学会？回给你找找排版模块。”

        投影亮起，室内自动调暗了灯光，几秒之后，和寻的影出现在了书桌前方。他一见安笙忙忙跪下，叫了声“主人”，抬仰视安笙的容颜，似乎一秒钟也不舍得移开视线。

        若是市场上可买到的侍子可以进行独立科学研究，那可真的就是值得警觉的事了。

        “三原则”的规定下，若侍子的智商设定高于人类平均值，且有一定自主能力，就会严格受限，一般仅用于军工方面的研究。

        和寻的手指停在腰上，用眼神询问主人的意见，安笙略略摇。

        鲜红的椿，坠落地上，仍维持着枝盛放的姿态。花滴，似乎仍有生命留驻其中。

        铃声响了，他接了起来。

        家忙答应了，又等了片刻，见安笙没有别的吩咐了，微微鞠躬，无声退出书房。

        “唔？为什么？”

        安笙叹了口气。

        去年初雪时候，和驯在安笙怀中合上双眼。他希望死后骨灰能葬在园中的椿树下，时常看着主人。安笙便也从了他的愿。

        和寻不知他为何突然对那个野货有了兴趣，但主人的意志就是他的命令，他息着，微微点，“有，他叫小野。”

        十分钟后，和寻呻着抬起腰，内着涌出热浪。

        沈行听出他也不是很了解，便又问他室友导师的姓名，安宇答了以后，怕自己无意给陈远找了麻烦，忙说，“这可和他没关系，他那个侍子，四万块的，只会排版。”

        转眼之间，已经过了一年。椿花再开，盛颜如花的侍子却已不再。

        安笙收敛了笑意，坐回椅子。“唔，脱掉衣服，先让我看看，小和寻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我有预感。”他说，顿了一下，“他走得心满意足。”

        安笙对着电话点点，“行，把他接过来吧。”

        安笙点点。

        安笙弯腰将它拣了起来，放在桌上。

        他叫来家，吩咐，“跟和寻说一声，让他准备准备，过了年就回来吧。”

        安宇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左右打，“啊，写论文真是太烦了。而且爸你知么，现在学校里的导师都不爱带研究生了。”

        一年不见，他比之前瘦了些，理着军中常见的短发，颊上曾有的丰腴消失，脸上线条更为明显，看起来更像和驯了。

        安笙点了点，简单说，“起来吧。”

        家的声音，“已经跟和寻说过了。他说很是思念主人，如果主人有时间，想和主人通个话。”

        和寻的影模糊了一下，似乎是动作太快，远距离传输无法扑捉到足够的帧数，使他的影连成一片，安笙只听见一声“”。画面晃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安笙抬眉。

        安宇坐直了，“就我那个室友。他们导师跟他说，要不就念博士，要不就不要继续念了。听说他前些年买了个侍子，如今已经完全可以研究生的事，包括写论文，还不要求署名。他们导师的原话，‘这谁还需要研究生啊，又懒又笨又馋的。’”

        “刚才那是谁？”

        “哦，我在这里收的一个驯服兵，一点眼力见也没有，整天只会吵闹得我疼。对不起，主人――我、我没有别的事，只是太久没见您了。”

博士么？怎么这么早又考虑工作的事了？”

        安笙和沈行互相看了一眼。沈行表情严肃了起来。“这个可以写论文的侍子，是怎么写？独立研究么？”

        安笙笑眯眯地放下了控制上，“好好去睡吧。哦，对了，你回来的时候把那个驯服兵也带回来。他有名字么？”

        画外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衣服洗完了，你――”

        和寻摇，认真回，“是真的疼，要止疼药或者睡足一觉才能缓解那种。”

        和寻的呼声急促了起来，他快速解开扣子，将上衣扔到一边，脱下子。安笙看到他仍着那条红色的贞带，微微抬了下眉。

        安笙上次跟和寻通话，还是和驯走之后。植入他内的遥感，让他在千里外也感到了和驯的心情，听到安笙告知的消息时，眼睛红了，情绪却很平静。

        “哦，不需要解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