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谢霖罕见地打了绊子,支吾了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且面的回应,于是最后干脆放弃说话,捧住对面人的脸颊闭上眼深深地吻了下去。
愿意,他当然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在这风雨飘摇的时节,这样的承诺太珍贵也太沉重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二人心意互通,颇为默契地不提过往,只要得闲便凑在一起耳鬓厮磨,像是要把以前错过的时光通通补回来一样,难得过了一段温馨甜蜜的生活。
直到七月末,噩耗传来,首先是北平失守,紧接着第二天天津也沦陷。
中央已向全国通电,务必上下一心,全力抗日,绝不放弃一寸土地及主权。这些年来悬在的利剑,如今终于是劈了下来,是死,是活,尚不能见分晓,然而无论是哪一种,前路都将会是异常惨烈。
晚上,谢霖在书房接打了几通电话,面色始终布满阴霾。然而回到房里,他面对睡意朦胧的楚瑄,并没有透分毫,只是微笑着闲聊一会儿,哄他喝了杯热牛,然后两个人搂抱着沉沉睡下。
下半夜,丁小南轻手轻脚的如约登上二楼,手上拎着一只结实的小箱。
谢霖早就在房间外等候了。一片漆黑之中,唯可见一点红色的烟草燃烧的光芒。
“军座。”
“来了?”男人呼出一口气,掐灭手中的烟,靠在栏杆上低声说:“药效时间有限,你快带他走吧。”
丁小南轻轻“嗯”了一声,迅速进到屋里,将昏睡的青年背到背上带了出来。
“军座……”
谢霖没说话,沉默地走在前面为他带路。
别墅外,一辆小汽车正停在楼前。汽车夫从驾驶座里下来冲谢霖点了点,示意准备就绪。
“走吧。”他双手插进袋,眼睛停留在楚瑄安静的睡颜上,一寸都不愿挪开。“帮我照顾好他,以后有缘再见。”
丁小南咬住下,忍了好一会儿才用力的点点,带着青年钻进车里,回向站在外面的男人别。
“您也保重,我们以后再见!”
蝉鸣声里,汽车的影子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尽。谢霖站在原地又默默看了许久,直到眼眶发酸,才缓缓转,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回楼里去。
全面抗战开始了。战争的硝烟从北平一路席卷至整个华北,每天都有新的战报,每天都有新的伤亡。
楚瑄站在前往远方的轮船甲板上,眼泪得汹涌,打了手中紧攥的两封书信。
信是丁小南给他的,里面的内容很简短,然而分量却重如泰山。
“雪桥,你现在应当在船上了吧?也不知你是否晕船,请务必要保重。
我知你之前回天津是想找什么,你把家里人的联络方式遗失了,对不对?别担心,我这里有,已经附在信封里了。
其实一直没有跟你说,陆卫明走之前联系过我,把你的住址、近况以及各种重要的东西都交托给了我,也亏得这样我才能及时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