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步退让,母亲便步步紧,他已经退无可退了,只能当一回不孝子,今后哪怕是要被外人所唾,他也认了。
自己辛苦为宋许郎谋划一切,没想到最后却丁点儿好也不被念着,老夫人霎时了气,双眼也没了神,不再看宋许郎,只应了声:“随你吧。”
卓梦石这两日都装作虚弱在东厢不曾外出半步,本是想着还有什么后招,只是还没多费心,招喜便带来了好消息,老夫人带着他的几个心腹丫鬟,回老家了,听说是收拾了好几车的行装,大抵是不回来了。
虽不知老夫人为何走得这么突然,但老夫人这一走,便是代表着老夫人服输了,卓梦石自然是激动,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名利,只是喜悦持续得过于短暂,卓梦石的心里,很快便被另一种情绪攻占。
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点什么。
很奇怪,他应该觉得开心才是,可为何,他觉得如此空虚。
夜里。
宋许郎绝口不提老夫人远走老家的事,只是耐心十足替卓梦石梳理着瀑布般倾泻的长发,他执着檀木梳,一边梳理,一边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般,突然开口:“梦儿,明日我要到苏城去谈生意,你好像也不曾出过远门,不如便跟我一
去。”
“好啊,听说苏城的糕点是一绝,我早就想去尝尝了。”卓梦石热情附和,虽然他的心里对宋许郎这突如其来的好感到了一丝讶异。
宋许郎对他不坏,谈得上是有求必应,但一直都是他得主导,宋许郎主动示好,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是没有。
越想,卓梦石的心里便越是忐忑,宋许郎这个提议,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宽城到苏城的距离不算远,坐车一日便能到。
宋许郎说是来谈生意,可他们下榻竟不是客栈,而是别院,卓梦石虽然觉得奇怪,但仔细想想,宋许郎如此富裕,在苏城有别院,又有什么稀奇的。
“怎么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宋许郎的声音倏地在耳边响起,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卓梦石搂进了怀里。
“许是晚上的茶了些,有些睡不着。”卓梦石随便找了个借口搪
。
他睡不着,实际是因为觉得宋许郎古古怪怪的,心里不踏实。
“我替你扫着背,很快便能睡着了。”宋许郎侧了,搂在卓梦石腰间的手往上挪着,手掌轻柔不停在他的后背轻扫着,像是摸猫似的。
虽然很舒服,但卓梦石更加睡不着了。
因为宋许郎这举动,显得他更加古怪了。
卓梦石满腹的心事,但想着想着,也还是睡着了。
这一觉便是睡到了翌日天亮,卓梦石醒来,旁已经没了人。
“夫人,请用早膳,这些糕点都是老爷一大早亲自去买的,他吩咐婢上午先带夫人在别院里转转,午膳时候,他便回来了。”
伺候的丫鬟都是别院里的,一个熟面孔也没有,但好在是都乖巧伶俐,颇是让人省心。
卓梦石应了声,眉又忍不住紧锁,昨晚的疑云今日又接着继续笼罩,到底是为何宋许郎如此一反常态?
卓梦石一直在苏城待着,宋许郎忙过了几日后,便是带着他四走走看看,游玩了好些日子,再回平城,已经是半月之后了。
府里的丫鬟早早便在门口迎着,卓梦石下了车,最先看到的便是招喜,招喜这半个月来竟然吃胖了不少,一看到卓梦石,眼睛都笑弯成了新月。
“夫人,让招喜来给您领路。”招喜迎了过来,十分嘴甜。
只是话说得有些让人哭笑不得,宋府的路他轻车驾熟了,那还需招喜领路呢。
招喜走在前,卓梦石跟在他
后,直到进了宋府,才明白了过来,招喜口中的领路是为何。
宋府似乎是变了个模样,跟他走时完全不同,西厢倒还有几分从前的模样,但东厢却是彻彻底底的改换脸,一点没了以前的痕迹。
主房扩大了不少,将旁边的偏房也都并入了,一切摆设都换了新,全是卓梦石喜欢的模样。
卓梦石看着眼前的改变,这才隐约明白了过来,宋许郎这半月的古怪,原来是为了给他准备这样一个惊喜。
“夫人,老爷为了你的寿辰,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招喜在一旁补足,卓梦石这才猛然记起,今日是他的寿辰,真正的寿辰。
只是宋许郎是怎么知的,按
理说,韵苑给的生辰八字都是大师算过的吉日,绝不会
真实的八字,就连卓梦石都快只记得那大师算的日子,而忘了正日。
“老爷……”卓梦石看向宋许郎,莫名有些酸了鼻。
他还真是有些感动了,宋许郎竟然为他如此用心。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生辰贺礼。”宋许郎这么一个大男人,却被卓梦石看得有些腼腆了,他打发了其他的下人,牵着卓梦石的手,一并往房间里走去。
换大了的梳妆台上摆着一个看不出形状的东西,用红绸布盖着,宋许郎将卓梦石牵坐到桌前,示意他打开。
卓梦石小心掀开着红绸布,直到看清了那贺礼的真容,卓梦石才彻底傻了眼。
当中不乏惊喜,但也掺杂了不少惊讶。
宋许郎竟给自己送了一座小金山。
那半开的金山里挂满了各种款式的金饰,饶是卓梦石这般势利的人,都不能随口猜出这金山的价值,这似乎是嫁入宋府以来,卓梦石第一次见识到了宋许郎的财大气。
卓梦石霎时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