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思唤也在,她早早就洗漱好去了客房。长廊上静悄悄的,只有聂慎童的房门还开着,黄的灯光倾洒出来,只在房门外站了一会,就已经听他在喊人,“爸爸!”
聂之鹤心中充满了怀疑,可却又有理有据。这世上除了聂同泽,最了解聂慎童的就只有他了。他骄傲成什么样,对谁肯低?他怎么会容许自己变成这样,又怎么会对自己低!不能相信,那个高傲的小王子真的被自己疯了,疯到谁都不认识了,疯到把最恨的人当成最爱的人?
聂之鹤快步走上去,动手直把糕推到一边,“谁是你爸爸,你看清楚了没有,我到底是谁!”他怒“不要跟我装模作样,你骗不了我。”
心中起伏难定,一颗心剧烈的几乎失序。聂之鹤只死死的盯着不安的聂慎童,韩思唤正低安抚他,可她伸出去的手总是会被聂慎童打掉,完全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就是他的方式,他本不屑任何人。
聂之鹤抓着他的肩膀他和自己对视,“你想耍什么花样,想故意刺激我吗,不要跟我演戏!”
聂慎童看他迟迟不走过来,又生气了,“爸爸!”
韩思唤轻声:“哥哥现在只认得你,你尽量顺着他,不要刺激他。”
他的手劲极大,抓的聂慎童的肩膀一阵阵的生疼,他虽然又哭又闹,却也不是真的害怕,一迭声的直喊“爸爸”,捶打着聂之鹤的膛,“你骂我,你竟然敢凶我!”
他突然就变得这样凶狠,聂慎童被他吼的直呆了几秒,忽然一下大哭起来,“你干什么,干什么,你骂我!”
聂之鹤讽刺的一笑,“他本不认得我。”
去。客厅里打扫的很干净,空气中都是淡淡的梨花香味,韩思唤订的糕也已经送来了,正摆在餐厅的桌子上,只看外包装就知是他喜欢的那家店,聂慎童上高兴起来,闹着就要先吃糕。
“什么?”聂之鹤还没问清她的意思,就只剩下手机的盲音了。
聂之鹤阖了阖眼,独自站了好一会儿,终于:“我知怎么。”
无论他怎么骄纵,眼神都不会变。聂之鹤肯定他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所有的厌恶都褪去了,竟变成了依赖。他幻想过的,幻想过无数次……
聂之鹤的眼神一闪,又狐疑的看过去。聂慎童却是真的很开心,趴在桌子上直笑,脸贴着桌子,眼睛就朝他看,“爸爸。”
聂慎童还是不理他,韩思唤也在旁边打圆场,不停的示意聂之鹤。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连哄带骗,才终于把聂慎童安抚好。看着他满足的样子,聂之鹤也要合着笑,都数不清了,就刚才这点时间,他已经自称了多少句“爸爸。”
今晚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聂之鹤照例打电话跟谢婉莹,虽然说的是要照顾兄长,可电话里的谢婉莹却相当沉默,许久才问了一句,“她也在吗?”
直说了许久,聂慎童才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嘴上还是不依不饶,“我不,你敢凶我,你以后别想我跟你说话。”
“至少在他清醒之前,你先将就他。如果你真的很为难,只能让哥哥住在医院了。”
再回到餐厅的时候,聂慎童还是坐在椅子上,正左顾右看。看到聂之鹤还是气瞪,聂之鹤只走上前,抚着他的发,“刚才是我,是爸爸不好。”
俩人本不在一个频,可都是紧紧相,还是韩思唤过来,强的把俩人分开。她动手把聂之鹤推离,脸色很不好,“你干什么,医生说的你都忘了吗?哥哥现在连我都不记得,怎么还会记得你!你还这样他,存心让他害怕吗?”
韩思唤先上去替他把糕盒打开,笑:“聂之鹤说你都不吃糕了,我差点当真,不是还很喜欢吗?”
俩人到客厅里的沙发边上说话,彼此都沉默了一会,韩思唤刚要开口,他已经:“我知你要说什么。”
一直就想过有一天会更正式的走进这个房间,现在他终于能进去了,却变成了更让他作呕的方式。聂之鹤站在房门外,看着只差一步的距离,不知怎么就回想到他们的第一次,他同样是要借着聂同泽的份才能得到那份亲密。当时那样痛快淋漓,换到现在,却变得这样的难以忍受。
韩思唤随口应着,找人看好了聂慎童,才用眼神示意。聂之鹤这时候也平静下来了,看韩思唤走到一边,他也紧随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