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保平安抬时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那种清晰，不是指眼眸的清澈灵动，而是理智思想上的清晰透过眼睛传出来，不过那种清晰感转瞬即逝，继而保平安将脸凑到邱鸣旸指节上亲昵的蹭了蹭，眼神又恢复成了邱鸣旸熟悉的天真无害的样子。

        邱鸣旸两指夹着保平安脸上的肉肉了。他想着可能是自己宿醉没醒看错了吧。

        保平安亲昵的小动作打破了两人之间许久未见的生分和沉默，邱鸣旸心里也大概有了底——保平安的治疗失败了。

        不过邱鸣旸没有任何的难过或者不甘，因为他从来就不奢望保平安能够治好。

        他的小傻子傻一辈子他也觉得可爱。

        “谁送安安回来的？”邱鸣旸温声问起来。

        “全医生。”保平安心底暗下松了一大口气，这是他自从回来后，第一次感到了放松。因为他取得了邱鸣旸的信任。

        “那他人呢？”邱鸣旸用指节一边摩挲着保平安的脸一边问。

        保平安放下碗筷从座椅上离开，不一会儿拿了一封信回来。

        邱鸣旸接到信的时候诧异了下，这年谁还写信啊。他拿过信，撕开，里面厚厚一沓纸，邱鸣旸一开始嫌麻烦，最后看落款是全文轩，这才耐心看了起来。

        信件格式相当标准，遣词造句十分用心，连标点符号都可以看出写信之人诚意十足。

        全文轩信的大致内容就是将保平安治疗失败的原因告诉了邱鸣旸，然后告诉邱鸣旸自己还有一年的实验要参与，无法待在国内，因此他派了自己的学生负责保平安这一年的复查与治疗。

        全文轩那点小九九邱鸣旸能不知？不就是害怕挨揍，所以把保平安送回来之后赶紧找了个借口迅速开溜，想等邱鸣旸气消了再出现在邱鸣旸面前嘛。

        邱鸣旸虽然心疼自家宝贝被拿去实验了十个月居然失败了，但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了解自己兄弟，全文轩肯定已经竭尽全力了。

        作为医生要承担这种结果，全文轩比谁都不好受。

        病人治疗失败最失望的不仅是家属，还有医生。

        其实医生这行和律师还算有相像之，结果出来前，谁都无法保证结果的好坏。他们只能竭尽全力帮助将自己托付给他们的人。

        邱鸣旸理解全文轩的。

        读完信，他拿起手机给全文轩发了个短信：「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早超生。我保证打你的时候给你留口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