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
等到这位来者不善的女士在最柔的那张单人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坐下,卡缪才终于被允许从用脸颊亲吻地毯的状态中稍微解脱出来——他可以扭动他的脖子了。
她的声音柔悦耳,笑容温柔甜蜜,任谁看了都会想:哎呀,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前提是,他们没有注意到她的语调。
被按在地上的卡缪放下心来——这不是警察,也不是FBI,他的目光于是本能地向上攀升。在短靴上方,富有光泽的蜜色双笔直而曼妙,小修长纤细,大恰到好地饱满,一不详的黑色束带在她的右侧大中若隐若现,由它托举或者说收容着的东西则被蓬松的白纱衬裙掩盖。
不速之客说:“晚上好,埃蒙斯先生。”
但此刻穿着它的人比它更纤细、尖锐与傲慢,所以它被稳稳地踩在了那双小巧的脚掌下,各种意义上的。
尖锐细跟的短靴,但从一个对时尚还算感的角度来看,这危险的鞋跟却是这双鞋上最友善的分了——它的鞋帮刚好高过脚踝,开口束紧,前段收尖,整致而小巧。这意味着,它在抹杀了任何可以用来拯救小线条的可能的同时,也把一双上可以有的任何缺陷都放大到了极致。
现在他看清了这个女人的全貌,她看起来惊人的年轻,面孔致昳丽,只是看着她都令人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无形的柔指尖轻轻掐了一下。
“我……”他干巴巴地开口,“我很抱歉,珀扎利诺女士,我不明白……”
“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埃蒙斯先生。”
“请放心,”伊莎贝尔·珀扎利诺柔声说:“我不打算给您制造任何麻烦。”
没有哪个真正腼腆甜美的姑娘会有这样傲慢的语调,其中俯就的意味明显到像是只包裹了一层薄纱的刀尖。每个字,每个音节,甚至就连每一个停顿都在告诉她说话的对象:这是你的荣幸。
伊莎贝尔吐出了一个名字:“圣玛丽安女校。”她一边用纤细的手指夹着那只小包把玩,一边漫不经心地继续说:“您举办的这次慈善晚会是我的课外活动项目,因此在我拿到课外活动的学分之前,请您最好不要突然变成一个嗑嗨的蠢货或者一滩戒断症状严重的烂泥。简而言之,请控制好您自己,埃蒙斯先生。”
“否则,我会让您意识到戒毒其实是一件多么、多么轻松而又愉快的事情。”
另一种警钟终于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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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说完呢。”
少女的声音依然轻柔,一种冰寒的惊惧却陡然爬上了卡缪的脊椎。
伊莎贝尔微笑着,把夹在指间的小塑料包丢回到了卡缪的脸上。
她站起来,第三个红砂人帮她穿上了外套。
卡缪盯着她手上的蓝宝石戒指,忽然明白了她的份,或者说,她的姓氏——他见过拍下这颗蓝宝石的人,那时他本没能意识到那个年轻人是谁的儿子,白种人的傲慢让他险些送了命,幸好与他同行的那位先生对他还算满意,所以他及时让卡缪闭上了嘴巴。
好在伊莎贝尔没有下达任何命令,她只是垂眸看着卡缪,并且微笑:“我来找您,是因为我希望您不要给您自己造成什么麻烦。”
卡缪依然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但这次他聪明地咽下了疑问。
“请三思而后行。”它轻慢地宣告。
她穿着白色的背丝质衬衫和高腰的普鲁士蓝包鱼尾裙,裙子的前摆被暗扣拉高,出修长的双和松的衬裙。白纱间点缀了大量的碎钻,细微而繁多的火彩令层层叠叠的纱裙像是清晨阳光下的海沫般美丽。她的双手被白色丝缎手套包裹,左手食指上着一枚光环样式的戒指,椭圆形的圣玛利亚海蓝宝石在一圈钻石的簇拥中闪动着柔和但明亮的光辉。
她了一个手势,另一个高大的红砂人一言不发地走近卡缪,伸手在他怀里摸索了几秒就从他衣服的暗袋里取出了一个装有白色的粉末的小包。他把那包粉末放进伊莎贝尔的手里,后者的笑容愈发灿烂,“比如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