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晋尧第一次在戚意脸上看见这么明显的愤怒，以及厌恶，怔愣之下，心中似有针尖在刺，一下又一下，逐渐变得密密麻麻。

        关掉客厅的灯，戚意拖着疲惫的躯进了卧室。

        唐晋尧目前不敢造次，了语气：“那就沙发吧，睡沙发总比回家面对一室孤寂好。”

        唐晋尧将抱枕放到颈下，脸深埋进被子里，淡淡的薄荷味充斥鼻间。更致命的是他边还有一个薄荷味的散发源，时刻引诱着他。

        多肉被移到了阳台上，唐晋尧摩挲着新长出来的那片肉叶满眼嫌弃，这品种也太差了，改天把自己养的拿过来，就当是送主人一个礼物了。

        唐晋尧笑着收回手，果然很谨慎呢。

        片刻后，戚意松了手上的力气。唐晋尧立窜了进来，一个箭步冲到床上。

        ――

        戚意本睡不着，边像是住着一个庞然大物，时刻挑战着他的神经。

        咳咳――（口水呛到）

        戚意心中的烦躁越来越盛，和唐晋尧之间的僵持就像是即将落入火堆的柴油，一个不小心就会惹得火光重现。在情绪即将失控之前，戚意咬紧牙关丢下一句“随便你”就急匆匆进了画室，只有那里才是他内心最平稳安宁的地方，他已经离开太久了。

        对方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原本发怒的双眼已经泛红，隐隐还有水光。

        事实证明，忍耐绝不是对抗的最佳方式。

        唐晋尧抱着抱枕极力想挤进来，“我不想睡沙发，太了，我要睡床。”

        戚意从画室出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客厅的沙发上蜷缩着一影。

        不知过了多久，边的人呼轻了下来，像是睡着了。

        极力忍耐着掀被而起的冲动，戚意想着等对方睡着了就好了，他不想知对方这个亲昵的举动代表着什么。

        没有防备，唐晋尧差点被推下床，待他稳住形后，有些错愕，但更多是慌乱。

        唐晋尧侧转向对方，撑着胳膊，借着月光打量他沉静绝美的睡颜。

        正当他反手关门的时候一大力卡在了中间。回一看，唐晋尧半个子都依靠在门边。

        戚意心里有些慌，但还是厉声斥责：“你不去睡觉在这儿干什么！”

        对方离他更近了。

        唐晋尧也吼，“今天是我生日，凭什么我要睡沙发！”他往年再凄惨也没有在生日这天睡过沙发，病床都比这好！

        戚意还想说什么就被唐晋尧的一阵猛咳打断了。

        今晚注定是睡不着了。

        两人盖着一个被子，唐晋尧不满于大床中间留出来的空当，挪动着靠近对方。

        当对方的手摸到他嘴的那一刻，戚意脑中轰轰作响，不会，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唐晋尧，你在什么！”

        戚意看着占据了他大半个床面的人没什么好脸色，关了灯绕到另一侧上床睡觉。

        可旁极压迫感的，愈发靠近的呼，在防线崩破的最后一刻，戚意用力推开上的人，随即快速打开床灯。

        “我……”看到戚意愤怒的表情和防备的姿，唐晋尧准备好的调笑托词一个也说不出口。

        在被对方拥进怀里的那一刻，戚意发麻。

        戚意死抵着房门，吼：“要么睡沙发要么！”

        对方盖着毯子睡得正熟，这时候戚意才发现对方的五官长得颇为凌厉，平时俊朗的笑意的掩盖了这层锋芒。

        调高了客厅的温度，戚意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去洗漱。洗手间里有新拆封的牙刷，外面那个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黑暗中，两呼错落起伏。

        戚意推门的手骤然发紧，眼中似有万千挣扎，唐晋尧也不退让，委屈又执拗的看着他。

“一间放杂物，一间是画室，我不习惯和别人睡一个房间。”

        暗灰色的大床上，两个人都格外沉默。

        胳膊搭在了他的上。

        戚意的不欢迎并没有给唐晋尧造成困扰，他穿着戚意的衣服，像个主人一样观摩着整个房间，抬手拧了拧疑似戚意卧室的门把手，意料之中上锁了。

        戚意好看，从唐晋尧第一眼看见他这个认知就深刻进了脑子里。卷翘的睫，微微上扬的眼尾，直的鼻梁，这个人的五官就像是照着他的喜好长的，分毫不差，看的愈久愈发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