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揽本来就虚弱，现在更是手脚，就差晕厥过去了。他了好几会儿才说出话：“小狼崽子，你疯了不成？！那可是徐太傅！永安一年的状元！皇帝亲封的无阙先生！老师不过是换了个新鲜的法子惩戒我，怎么就，怎么就该那啥了……”

        矜贵小王爷满面桃红，泪光点点，眼睫沾水，低微微，眼眶染霞。更别提他那红破的肉，还残余着星点可疑的晶亮，甚至连嘴角都被蹭红了。原本光洁白皙的下巴突兀地出现了一小片青紫，从细白隐红的脖颈到雪色的衣襟一片濡，就算是傻子看了

碎狗了。

        姜厌一下就哭出来了，眼泪在惨白的脸上不堪地爬，刺在他骨里。眼眶血样的红，薄也被他用犬齿咬出了大颗鲜血，浑都在抖。

        萧揽肩一片濡，姜厌甚至还在细微地发着抖，害怕到了极点。

        姜厌咬着嘴巴站住了，他想要是王爷实在不肯，他就找伶舟渡要最狠厉的毒杀了徐碎，再自刎。

        “嗬，嗬……我，我不杀他，主人别不要我……呜呜呜呜……”

        被主人抛弃，比被萧揽杀了还要让姜厌难受。

        “砰——”

        沈澜筝见姜厌不肯说，便没追问也没再看他，抬眼去看萧揽，只着一眼，他心里突然升起泼天的怒火。

        其实也不怪沈二想歪，实在是萧揽这副尊荣实在是太色气了。

        “哎！姜厌！停下！！”

        他怎么样也不能咽下这口气。

        他可算是知姜厌为何哭得像死了全家似的悲恸了，原来，原来是萧揽，他，他被……

        姜厌又贪婪地在萧揽香香的怀里埋了两下，才起退到主人几步外。

        “怎么了这是？姜侍卫的家人，出什么事了吗？”

        “那是惩戒？！那分明是……”

        而且他也只会哄萧揽这个里气的小少爷，给一些甜点子小玩意就哄好了，再不济出去玩一趟就能开心到天上去。姜厌这副悲痛绝的样子，倒像是被人屠了满门似的。

        “萧揽！快来！看我给你带了什……”

        沈澜筝慌得很，他可没怎么接过这个满都是刺只对萧揽出白肚的王府侍卫长，他觉得姜厌长相和格都太凶了，不适合萧揽，不止一次提点过他。倒不是觉得这雪狼会弑主，只是姜厌发狠的时候太疯太不要命，容易给萧揽招徕祸事。

        萧揽见姜厌哭得这般可怜，不知怎地自己也有点想哭了。他胡乱了眼里又冒出来的水汽，上前把被雨淋的狗狗姜姜拥在怀里，轻柔地拍打抚弄着少年温热的背，一声声低哄着他。

        “好了！姜厌，住嘴！再让我看见你对太傅起一次杀心，我就不要你了！让你回那花柳巷当乞丐去！”

        此刻的姜侍卫又恢复了一副冷凝的样子，只有眼眶还有点红，昭示着他并不如何好的心情。

        萧揽踉踉跄跄地跑去追他，还扶了一下桌子才堪堪站稳，紧紧捉着他的手不肯放。

        意气风发少年郎一把把门踹开，扬着恣意又耀眼的笑快步走进来，见着主仆二人悲惨相拥的可怜样子，一下子愣住了。

        “好了好了，狗勾不哭了，不会抛弃你的，不会的，你永远是萧揽的小狼狗子……”

        萧揽怎么都不敢说出“死”字，他有点迷信，在沈澜意死后不知招了多少次魂。现在他房里也不知放了多少件他澜意哥哥生前的东西，他平日里倒是不会哭哭啼啼地睹物思人，只是惹得沈澜筝和下人们每每不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