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近日来胃口不像前些日子,倒有些开了,上回你送来的那些薄荷凉津丹,我吃着不错,口不再闷闷堵堵的。”朱尧姜眼睛注视着扶风,樱轻启,微笑着。
朱尧姜叹息,眼尾有点红,静静的看向窗外:“如果人真的能选择自己的命,我情愿没有生在帝王家。”
“嗯。”朱尧姜低下,纤长的睫盖住眼底的情愫:“平西王世子求娶我,父皇已经赐婚,你……没别的话想对我吗?”
“我刚刚去给贵君请平安脉的时候,看见那位瓶小君。”
舒晴方暗暗满意阿喜的反应:“既然看过了,知如何去了吗?”
他跟着师父学习医术之前,是未入尘世的小小和尚,曾经发过宏愿,如有机遇学得本事必定要救死扶伤,惩恶扬善,造福百姓。但在寒山寺里艰难,直至还俗拜师学医后,才有如今光景,绝非区区财富权势姻缘私能阻挡得了他。
“我祝皇主平安喜乐,一切顺心如意。”扶风脑中心口一片荒凉,面上仍旧那副憨厚讨喜的样子,笑着拱手贺。
“哈哈……怎会有不妥,虞叔的眼光妙极,那周宝瓶儿果是个妙人。”舒晴方笑出声来。
碧桃察言观色,觉得背后寒凉,小声:“主子,可有什么不妥?”
京城,自在堂——楚宅。
新药膳方子,皇主吃着觉得怎么样?”
听见朱尧姜这般说,扶风才悄悄松口气,找了个无人注意的时候,把东西交给周宝瓶儿。
顺手把信件放在桌上,你俩也看看吧。
“这……你母父就不担心吗?”扶风莫名担心。
“其实你母父已经冲冠后,你的兄弟也封了宜平郡王,将来的好日子还多得很呢。”扶风安。
阿喜与碧桃一起看信,登时大惊,阿喜的脸唰的全白,碧桃嘴颤抖。
“公子,周宝瓶儿这胎留不得!”碧桃心惊肉,跪在舒晴方脚下。
扶风咧嘴憨笑:“那都是我师父研究出来的秘方,在药堂子里也销售的特别好,每日都能卖出去几十瓶,好的时候几百瓶,都不够卖的。”
朱尧姜笑点,目色饱赞赏和说不清不明的忧郁:“你……你师父去了柳城、以后还要去边南治疫,将来他是不肯入朝太医了的,那你呢?”
朱尧姜摇摇:“你不是皇室中人,我母父虽然贵为贵君,享皇贵君待遇,只在后君一人之下,但他心中的惴惴无人可替,君后在前朝后中的势力你并非不知晓,父皇虽然爱母父和我,也有限,何况我母父并非唯一的妃。”
他知扶风的师傅楚江已经与娴贵君打成某种协定,并没有避讳扶风。
扶风挠了挠后脑勺,不是很明白朱尧姜问这句话的用意:“呃,自然是跟着师父的,我现在还没出师,太医院的大考自然不敢想,何况,朝廷里哪儿是那么容易的混的,太医一个闹不好就成了主子们明争暗斗的炮灰。”
“贫苦百姓也会求神拜佛,有此念想,希望来世投个好胎,皇主又何必司牛之叹呢,来日去了平西王的封地,与世子也能和和美美,如我有机会去平西王的封地阚西省采风,一定会去探望您。” 扶风彻底想开了,出一口雪白的大牙,憨笑真挚的。
如果被皇帝发现了,周紫雁是公子寻来搅合周家的人,周家又相中周紫雁收养改名周宝瓶儿,周家,皇帝都不会放过公子的,太危险了。
朱尧姜却齿荒唐一笑:“为何担心?我母父最多吃点醋,如今他与瓶儿小君交好。”
舒晴方叹气:“我自然不担这干系,傻子,你去看看炉灶的安胎药好了没有。”
“不错,他是我父皇的新男妃,过些日子就要受封侧君了,新一批入的小君里,周尚书家的瓶儿小君,郑侍郎家的郑小君,王丞相家的王侧君,都颇受遇,以瓶儿小君最为出色,遇自然也最高。”
周宝瓶一改之前俏妖冶男妃的样子,有些焦急不安的把一封信给扶风:“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你家主子,劳他再指点我一二。”
令他吃惊的是,周宝瓶似是早知他会来寻他,还很高兴又似很忧愁的把小包袱立即收下。
他不是个傻子,哪怕他考上太医院了太医院院首,区区五品医官,怎么可能得上金枝玉叶的皇家小哥儿,痴人说梦不过如此,他师父一直怕他情难自禁错事,其实他什么都明白,不过是心里边儿的一点点暗恋妄想,从没有奢望过能美梦成真。
朱尧姜眼圈更红了,颔首:“一定。”
书案前端坐的舒晴方拆开信件看,殷红的丰致小渐渐弯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弧度越来越大,绝艳的乌翡水瞳闪耀着兴奋痛快的妖异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