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尺素的眼尾也有些红,用手背轻轻去快掉出来的眼泪。
真不是一般的破旧,茅檐草舍,好房子没有几栋,明明一路而来见到许多良田,鱼米富饶的江南,哪怕与他没穿越前的‘江南’有所出入,到底也相差无几,怎么可能会被饿成这样。
“罢了。”楚江让段尺素在树荫暗中暂避:“我去与他们探听一二。”
“这个时候,难不成你们村里的地主还强收租子?朝廷也有下放米粮药材啊,难没收到?”
“好可怜的孩子,竟然死之前一顿饱饭都没吃过,我笃信佛法,诵为你们的孩子超度……”楚江双手合十,虔诚的:“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各遣侍者,问讯世……”
那小哥儿的脸上也长了两个大面疮,骨瘦如柴,嚎啕大哭着阻拦汉子:“再让我看一眼宝儿,我的宝儿呜……阿姆的乖孩子睡吧……阿姆的小宝贝你快快睡……阿姆和你阿爹很快……很快就去找你……”
段尺素一把拦住:“不可,我跟着你去,也好从旁保护。”
他看向楚江,发觉楚江异样冷静,他出声:“楚兄……”
“那些暂且靠后论,重要的是适才那些死尸浮,其实那是饥饿导致的表浮,实则他们皆和那一家三口一样骨瘦如柴,段老弟,只怕咱们回去要好好查查赈济灾民的粮食都去了哪儿,病死非人力所致,饿死才是冤。”楚江仔细观察周遭的房舍。
“小伙子,你寻的村南边那独居的老郎中,瘟疫茬儿他就死了,你也快快逃走吧!不要在这里等死了。”汉子看楚江脸上虽然脏兮兮的并没有人面疮,心底羡慕又担忧。
段尺素看着那一家三口脸上可怖的痘疮:“痘疮?”
只见楚江满面伤悲的上前与那对夫夫搭话,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递给那对夫夫,说了不知什么,那对夫夫哭的更厉害了。
楚江淡淡一笑:“想弄死我没那么容易,你放心,一在明,一在暗,咱们内外助互为垒,咱们也可查探的更细微。”
“我是外乡人,不知这里鱼米富饶之地,大哥嫂哥儿还有这苦命的孩子为何这般枯瘦?”
侃侃而谈的楚江其实也很艰难,跟古代人沟通是个不容易的事儿,他觉得寄生胎就是婴儿在母内的缘故,寄生虫,辐,污染,都会导致畸形胎。
对着那汉子噗咚跪下。
孩子的阿姆泣不成声捂着嘴弯腰福礼连连谢,也双手合十一起给孩子祝祷。
段尺素听得云里雾里。
“嘘……刚刚那些死尸,还有这一家三口你没觉得哪里奇怪吗?”楚江眼瞳漆黑雪亮,压着嗓子。
楚江把那草席往上拉,盖住小娃儿的的同时,近距离观察一番。
汉子眉间笼罩着死亡的颓悲,苦笑:“富饶?小伙子你去城里瞧瞧便知了,我们这样的佃农何时富过?富人还有的救,我们这样的不过是等死罢了,吃喝再被他们盘剥一次也没甚大碍了,迟早都是要死的……”
段尺素鸦翅睫羽下清澈明珠般的眼睛充满着赞赏与惊艳:“好。”
楚江拿出两颗小药,递给段尺素一颗,自己吃了一,解开蒙面布巾,朝那对夫夫走去。
“那东西鬼症也好顽证也好,绝非瘟疫,但从外表瞧只是一种畸形寄生胎,我切除掉,他们就会好,至于人人都有,就要从畸形的来源了,为什么早不畸晚不畸,偏偏瘟疫时候畸?无非是有人误导,我推论这东西在柳城很早就有了,它极有可能是病原细胞问题,二是附近有影响该村子的风水物事……”
段尺素紧张的视线随着楚江而动,眼睛都不眨的盯着。
“哪儿有什么米粮药材啊!小兄弟你莫不是说胡话呢吧?”
但阿姆的极不舍孩子哭的太凄厉,又哭又笑的抱着孩子温柔细语的唱摇篮曲,叫见惯了生老病死的楚江都有些动容。
村哥儿立刻反驳,抹去眼泪:“他们那是收租子?他们是收命!”
段尺素不觉得‘瘦’是病,不由得问询:“人面疮极罕见,我见尸首上几乎都有此物,怎么能靠后论呢?”
汉子立刻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