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还能梦,自由已唾手可得,我只需朝前,不必回。
但是我真的不行啊!
“天下大事,又岂在你我一念之间?”谢修叹了口气:“文裕,我是你舅舅,我何曾害过你?”
我双眼无神地瞅了他一眼,正想从他边越过,却被他伸手按住了肩膀:“人上之人,不好吗?”
???
我忽然觉得这好酒滋味全无,放下酒杯,坐直了看他,话在边绕了几饶,最终却只说出来四个字:“为何是我?”
但是先不提这个跑路路线怎么走,跑路目标定在哪儿,跑路之时被官府追捕该怎么办,光是想想到跑路之后过的日子我就完全不想动了。
谢修依旧是笑:“本就该是你的,缘何有此一问?”
谢修垂眼拂了拂酒壶:“当初不让你是为你好。如今要你,也是为你好。”
我端起酒杯尝了一口,确实是我惯喝的那种没错。给谢储践行,却准备了我爱喝的酒,这醉翁之意也太过明显了。
唉!
要说穿过来这么些年我有什么变化,那大概最大的变化就是我愈来愈想得开了。人不能总看自己没有的东西,而应该看看自己有什么,然后算一笔账:拿有的东西去换没有的,愿意还是不愿。我想我留在这里,我病重时有一群名医来看我,还有千年的老参给我吊命,倘若我走了,大约不知会死在哪一乱葬岗。这辈子我已经有一条千挑万选过的好命了,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那个盖章机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那天回去之后我是又发愁又难受,忽然就明白什么叫瓮中之鳖笼中之鸡,往后就有中之齐文裕。兴许是思虑过度又赶上秋冬换季,立冬没过几日我就病了。病得还重,我只记得自己热烘烘又昏昏沉沉地睡了好几日,可后来听陆云暮说我一连几日不醒,里御医都被派来连着看了我好几天,差点都要给我拿老参吊命了。我自穿过来时被敲了脑壳还有救齐文初那次受伤就没这样病过,等能从床上下来,到院子里走了两圈,我看着满园萧瑟,忽然就悟了。
这是剧情修正起作用了?这么没逻辑的话都能说出来?
说心里话,也不是没想过跑路。
我两眼发直,没说话。
什么叫从俭入奢易从奢入简难啊,我算是发现了,封建主义的糖衣炮弹那是武级别,就是让你想象一下这年平民百姓过的的日子就能直接绝望,任何妄想自动入土。
我定了定神,再朝他看过去:“之前你曾说过,我若不想这皇帝,那便不必。”
你们自己就没觉得很奇怪吗?
死循环了。
我承认,我没有骨气,我立场不够坚定,我这是在丢广大穿越人士的脸。
车走了进去,而后任车帘垂下,把后遮了个严实。车内空间不小,足够谢修在正中放上一张矮脚书案,桌上还放了个玉白的酒壶。我收在案前落座,谢修推了杯酒到我面前:“阿容的践行酒,望海楼的佳酿。”
为什么非要是我当皇帝?
我顿了顿,又补充:“我从前,如今,往后,都不想。”
我失魂落魄地从车上下来,谢储看我的样子皱了皱眉:“怎的如此表情?”
我给震得都傻了,这什么中国式家长经典发言:“仅此而已?一国之君,天下大事,仅此而已?”
边行礼边想:早知就不来了。
谢储叹口气,在我肩膀上拍了拍:“你不信谁,也不应不信我。我毕竟是你舅舅。”
真的不如不来。
完。
八十九
大哥,大爷,祖宗,你自己瞅瞅这逻辑通吗?
他要是有什么利益取舍倒还能辩上一辩,但可怕的就是他无无求“为我好”。这句话一出,我就知没有协商的余地了,之后谢修又说了些什么我全然没注意,满心就想完了,让人给赖上了这是,谁知他们走的什么剧情搞的什么计划,反正我,我就是注定要死路一条了!
我还给谢储也写了一封,不知说
我终于忍不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拱手朝他行了一礼:“小舅走好,就此别过,一路顺风。”
我给谢修写了封信,告诉他我想通了,以后好好听话,任凭舅舅差遣。谢修很快给我回信,首先一通惶恐,之后长篇大论夸我看得分明,套话一大堆,后边我也懒得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