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丝咬牙切齿来，仿佛被插的人是他。

        墨色眸底卷起波浪，努力维持的平静霎时破碎。男人森冷音调如同淬了毒，“看来一个左恕还满足不了你，小颐，贺衍就让你那么舒服？”

        雪湖见她这幅模样，竟又出一丝笑，送出手中牛，说，“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纤瘦肩膀细微的颤抖一下，睫扇动，女孩抬眼看他，又迅速垂眼，抿了，还是一个字不说。

        雪湖的声音明明很近，却又模糊不清，她只来得及听见两个字，“睡吧——”

        什、什么？

        “雪湖，今天下午我不是——”

        不见血色的手抚上她，似有无限柔情，“明天开始咱们好好相。”

        “雪湖，你知我不是敷衍你的。”

        穆雪湖腾一下起，快步离开房间。

        盛颐草草瞥一眼便知是什么，这份文件她见过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与贺衍断绝关系的登报声明。她悄悄垂了睫，用沉默代替回答。

        盛颐怔怔看着他，半晌不能相信自己耳朵。穆雪湖也会歉了？别说现在，就算两人当初在杭州时，他也从未说过这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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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湖朝她递出一张纸，手指在边沿，比纸还要白三分。

        “嗯。”女孩乖巧喝牛，喝上两口不忘又抬冲男人笑，幽森墨瞳牢牢落在她脸上，平和得不像活人，倒像……倒像披着人的鬼影。

        要照往常，雪湖必定要脸色难看上几天或者听到她服才肯放过，这一次，他在晚餐时间便面色如常的出现了。

        盛颐心一紧，正再问，忽觉眼似有千斤重，任她拼命挣扎还是止不住的向下落。意识消散得更快，几秒钟功夫，她竟已撑不住自己脑袋。昏沉之际，有什么冰凉柔的东西挨上她的脸，如蛇一般，她想躲，却再无一丝力气。

        盛颐不是不怀疑，可如今人在屋檐下，能得到几句好话也是好的，于是奉送上绵笑容，眼睛弯成了小月牙，看着别提多欢喜。

        “真的。”

        “小颐，不用说了，”男人平静的打断她，“下午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说那么难听的话。”

        可是一个半疯的人哪有什么理智可言，他自己也知无论她说什么自己都不会满意，可她真不言语了，他反倒期望被她骗上一骗。毒药再毒，好歹入口时是甜的。

        苍白无力的话，盛颐自己都觉得无甚说服力，正等着更多冷嘲热讽袭来，没想到男人竟然放过她了。

        她明白自己这时候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任谁听都是亡羊补牢的哄骗之词，于是静静垂着眼睛瞧他，有些许真切的歉意。

        “小颐，你现在愿意签了吗？”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