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毕竟是小孩,天生是亲近父母的,厉骞好开怀自己今天了件好事,一直在咧嘴冲着母亲傻笑,其实他在学校因为家庭状况一直被人欺负,但还要一边吃一边胡编着学校的趣事。
日那天,他如愿得到了新的生活,也开始了新一轮的噩梦。
可对面谢芸芸像是没听到,也不在乎,突然转自顾自地打断他:阿骞,知吗?今天你爸爸的手下来电话了,他说,他要接我们去国外生活了。我说的没错,他还是爱我的。我终于等到了这天,我这些年恨着他躲在这里,他一定找我找的很辛苦,其实一切都是命运的误会。
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从记事起听了太多,厉骞已经分不清了。他只知母亲后来病了,不仅病了,脑也是,病人的话他都不该太当真。
厉骞以往最害怕听到母亲讲厉家的事,因为甜蜜往事讲不到几句,她就会开始歇斯底里地殴打自己。
窗外的风还在呼啸,玻璃开始发出吱吱的动静。
摆好了碗筷,厉骞翘起珠一点点凉鱼汤,随后喂进母亲的嘴里,喝了几口,谢芸芸就咽不下去了,招呼他不用自己快点吃饱。
对着病床一听到父亲俩个字,少年嘴里的饭突然不香了,厉骞刚搁下勺子要抱着碗筷躲出去,就被谢芸芸掐住了耳朵。
一点也不像那些一周来一次送药剂的护工说的,是个将死之人,是个恶毒的病人。
可她明明没有死掉,而且自己还好好的跟在她边长大,怎么会被抢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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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骞对这样的阿妈本没办法反抗的能力,哆嗦着眼睫靠过去,脸上倒是没有落下什么巴掌拳亦或是燃烧的烟。
可她为了抚养自己将这些人全都拒之门外,可现在因为生病,脸上那几两肉都没有了,没有人肯再来喜欢她了,她每天都那么痛苦,她每天都在埋怨。
他说自己是孩子王,大家和老师都喜欢他。
小桌板被少年支起来,随后利落地拎着桶去厕所冲洗,等到他再走进屋里,谢芸芸已经从昏睡中醒过来,并且自己用床的遥控打开了窗边的电视机。
我终究是错怪他。
阿妈以前很漂亮,是纺织厂的厂花,追她的人很多。
谢芸芸当天其实也本没有力气对他实施暴力,她还哪里抽的动烟?
但凡只要她打骂过自己会睡得香一点,他都觉得自己上的伤口有意义。
那天的谢芸芸看起来神状态特别好,虽然脸上的胶原白已经全失,暴着青的手上还插着的滞留针,但她一直在冲厉骞微笑着,还特别温柔的伸手过来抚摸了他被热油红的手背。
只是埋在他颈边大哭,眼泪不要钱的从眼眶里出来,她把干瘪腐臭的嘴凑到儿子的耳畔凄惨地求:可是阿骞,我不敢让他看到我的样子。我现在又老又丑,你看我像个怪物,让我这样子去见他比叫我死还难受。你帮我,乖宝,崽崽,你救救阿妈。
爱怜地埋怨儿子怎么不小心一点。
她会说自己的父亲骗了她,害了她,夺走了她的初夜。又讲父亲连同他的妻子是怎么心积虑,抢走了她的孩子,甚至她难产后都没有医生,让她一个人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慢慢等死。
阿妈现在只剩下你了。只有你了。只有你能帮我。
其实不疼,甚至她都没力,但更像是小动物受到惊吓后的一种电假死反应,他习惯被监护人殴打,那就逃也逃不了,何况,这是他相依为命的阿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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