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燕rui绡高中毕业的前一周，老燕突然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因为他执行任务的特殊xing，这些年燕rui绡完全对他出席自己任何重要场合不抱期望。

        但他这一次明显对学校组织的毕业典礼非常有兴趣，在电话里问了很多次情况，ruirui的毕业典礼是下周五吗？你想要什么礼物？爸爸回不去，你会不会怪爸爸？

        往常宝贵的通话时间，老燕今天全用来问这个问题了。燕rui绡早就不耐烦了，心知他肯定回不来，在一旁翘着tui吃冰棍，对老燕爱答不理。最后还是燕母提了建议，你如果实在回不来，就拍张照片寄回来吧，就当你在一旁陪她毕业了。

        燕rui绡坐正了一点，侧耳听他的回答。那边安静了很久，燕母知dao可能还是有点难度，面上暗淡了一瞬，想换个办法平衡父女俩。但老燕还是答应了说：可以。

        老燕zuo了这么多年警察，对说到zuo到看得很重要。所以有了这一份答应之后，对于燕rui绡来说，就是在她18岁成人礼这天，肯定会见到已经五年没见过的爸爸即使是以照片的形式。

        学校选的毕业礼这天，天气晴朗，朝气蓬bo。扎着高ma尾的燕rui绡拿到毕业证之后，急着回家看老燕有没有兑现承诺。长发在她背后轻扫过，发尾mao刺刺地勾着她的脖颈，有点yang。一路狂奔让她的后背被汗浸shi，却在看见家门口时不跑了。

        风chui过扬起碎发，眯着眼睛的燕rui绡看清两个穿着制服的人笔直ting立地站在自家门口，燕太太的tou发也被风chui乱，这样看起来有点憔悴。电光火石间，燕rui绡已经知dao了什么，一直因为兴奋高昂的情绪被狠狠砸在地下，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近，伴随着咚咚地心tiao，看清他们手里的木盒。

        燕rui绡接住彻底tanruan了shen子的母亲，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一个真空的环境，听见从另一个时空来的通知，燕队被发现之前特意把这张照片留给我们，让我们给小燕儿带回来。对方心狠手辣，我们的人到的时候，燕队已经被摘掉了心脏，所以遗ti没法chu1理，只能火化。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给你们争取到了最大的权益，因为特殊情况可以你们家属自己chu1理骨灰。但这边的要求是，燕队不能立碑，葬礼也不能大肆举办。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一字字的砸在燕rui绡的耳mo上，她盯着那个小木盒，上面没有名字、没有照片，世人都不能知dao，这是为了打击一个境外势力组织贩售人tiqi官的组织的活动，他的爸爸是个英雄。更不会知dao他卧薪尝胆近五年，帮助很多人保护了他们的生命，却在最后关tou，守不住自己的命，连姓名都不允许被暴lou。

        最先崩溃的是燕rui绡，燕母接过木盒的一瞬间，她不知什么时候蓄在眼里的眼泪绝了提。我不要这个！我要你们把我爸还回来！

        小燕儿，燕队在那边很努力了。但对手太狡猾，我们随行的一个女警官这时候也红了眼睛。她想起当年在委派任务选人选的时候，队里没有合适的人选，燕队挑了很久。这个人有母亲需要照顾，那家里老婆怀了孕连小孩儿都没见过；比他大的已经努力了这么些年，平平稳稳过完后续的日子就能安安稳稳退休；比他小的情绪不稳定，技艺不jing1湛选来选去，最后给上级报上去的材料里，只写了自己的名字。

        燕rui绡从信封里取出照片，五年没见的父亲正在相片里畅快地笑。他背靠着一个桃木五斗柜，shen旁的桌子上摆着只放了一台电脑，鼠标旁放了一块手表。而他站在桌子里侧，手上扶着一个飞机模型，眉眼上已经有了几dao浅浅的纹路。

        他一直在照片里笑着。

        燕母从那天起shenti就开始走下坡路，最后直接导致了jing1神恍惚，总觉得老燕回来了。后来因为情况太严重，方铖出面把她送到了疗养院。燕rui绡原本跟老燕商量好，报志愿会报考到警校，但那件事发生之后，直接报了国际贸易，下定决心后半生再也不碰这个行业的任何事。

        方铖念着燕队当年提点他的旧情，每到周末叫燕rui绡来家里改善伙食。有一周因为要提交作业，燕rui绡借了他电脑用，无意间点开一个文件夹，发现都是老燕当年执行任务卧底组织的信息。方铖这才坦白，这些年他也有意要给燕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