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现在也明明近心远。

神矍铄，目光坚定平稳，他微笑着摇了摇握着的手，转看向后，南衡啊，真的可惜了。

        李白和况南衡在分开四个月后，见面了。

        同事好奇，听起来你认识这些花？

        鬼使神差，李白向况南衡看去。

        他可是访问团队里最年轻的了，年少有为啊。

        当他出现在人群里时，他一如既往是最瞩目的焦点。李白能听到后一次见到况南衡的国外同事低呼，这就是传闻中齐教授的关门弟子？也太帅了吧。

        李白伸手抚摸，这是银莲花，早开夜合，现在看不到了。

        心上矍然一紧，李白倏地抬眼，况南衡的面容映入眼底。他瘦了一些，因而面庞的线条变得更有棱角，眼底有些红血丝，眼下有些青黑，看起来似乎近来疲惫，他的面容仍旧清隽，却多了沉淀过后的意味；他的发也短了一些，和笔的深灰色双排扣西装相，显得极其利落。

        这里的花在国内不常见，李白背着双手走快几步错开同事，有些兴奋，这里有很多花。

        所有人在欢呼什么，她都不关心，她只能看见他。

        况南衡向李白点，晚上好。齿间辗转须臾，他还是说：李。

        李白怔怔站着，连挪动步伐也想不起。

        从前她是外交新闻司最出类萃的新秀，从前他是关山大学附院神外医学中心一把手最得意的年轻门生，他们如鼓琴瑟。

        So      what      are      we      toasting      to?      （所以我们为了什么而举杯？）斜对面的英国方工作人员笑问。

        To      have      a      reunion.（为了重逢）齐教授举杯。

        很快就开宴了，长长的餐桌，两边满座，交谈中间不时致辞举杯共饮。李白几乎是吃不下去东西的，她的目光也不敢随意乱瞟，思绪游离，听不进任何的话，随着人们举杯说to，然后机械的喝下红酒，昂贵红酒的回味在今晚显得无比酸涩。

        前庭花园有葱茏繁茂的花境，这个时间在英国还不至于到荼靡。这是一座有历史的庄园了，因而它的园林设计并不现代，还有大片的立花墙。

        可她已经不能将这样的爱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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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面对面是什么时候？

        现在她是国际场上捭阖纵横的外交官，他是国内外科尖教授的关门弟子，他们仍然合宜得如上天安排，一切好像没有变。

        她继续往前走，走向那片立花墙，这里红粉的是蜀葵，鹅黄的是希林顿夫人月季，蜀葵应该是中国来的。她绕开花墙，手指向不远，那边蓝紫的小花朵都是芝樱，我来时看清楚了。

        餐后有短暂的酒会，李白再次避开人群，只不过这次她拖了同事陪伴，去了花园好透气。这个晚上，考虑到兴许她已经很累，副代表倒是放她去偷懒了。

        是真的爱他。与他也有过至黎明方休的交谈，在无尽的黑暗里相拥。

        李白觉得自己雀跃了许多，她转想看同事，这些花

        她该想到的，况南衡一定会是优异到进入访问团队的人选。不知故作上扬的嘴角会不会不大自然，李白生怕出破绽，极快的回应晚上好后，迅速退到副代表后。

        所有未尽的话在回一瞬间通通咽下，同事已经不见了，况南衡站在她的后，静静的看着她。他的目光一如从前，温和，深邃，沉静，让人不自主就沉沦进去。

        况南衡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就停在她上了，所有人跟着举杯祝酒，To      have      a      reunion.

        他眼底的深邃，他眼底的沉静，都像无边无垠的深渊，让李白就此沉沦。

        到教授的团队致词了，李白将目光埋得更低，不肯抬，一连串的话她并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