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又逐渐平稳。

        念璃，舒从筠伸手抹掉褚念璃眼角快要掉出来的泪，慢悠悠地说。

        我不会爱人，也不会爱自己。我在错误中放纵自己，在分别后懊悔。眸光闪烁，结了一层水雾，前两天的相两人太过尖锐，有些往事刚冒出一个，就被突如其来的悲伤掩盖下去。

        不知我们将来会发生什么，会走到哪一步，但我们一定会比以前相得更好。舒从筠，你可以接受我的歉吗？褚念璃眼神诚挚，望着舒从筠。

        像伏在掌权者膝上的最忠诚、最爱掌权者的子民，舒从筠这样想着，又很像她们刚完爱，泪眼朦胧可以弄的样子，最像的还是举目无亲，逃不出陷阱的小动物。

        所以我迫你要像十七岁。所以我不让你化妆，要你眼镜，不能穿成熟的衣服。所以我总是看你的嘴、你的锁骨、你的肌肤和你的。你的灵魂在我眼里不值一提，你的在我眼里散发着情。所以我不在乎你的想法，不需要听你的歉。而我恰巧有一点喜欢你，所以你要一个安静乖巧的物，你是我的，要听我的话，讨我开心。我会无限爱你，你在这个家永远自由，但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差个荆条。

        舒从筠垂眼，看着膝盖上交叠在一起的手。被她打过的那只手背上红痕明显，肤又白，看着像雪中红梅似的。再往上，骨突圆，好看又感。

        而成年人一般不会对着成年人蹲下说话，这是一种自降一等的姿态。褚念璃却蹲下了，蹲得很直，肩背没有一点塌陷，她直地，目不斜视地看着舒从筠。

        你在听吗？褚念璃问。

        我希望我推开你后，你还能坚定不移地跑向我。

        可见在别墅的第一晚，舒从筠说她的拧巴让她们错过了那么多年实在是客气了。

        舒从筠了然于心，负荆请罪的吧。

        于是她矜贵地点了下，心里冒出了掌控，在听，你说。

        舒从筠嘴翕动，眼尾飘了一圈红，没关系的，你很厉害，也真的长大了。笑意漫上眼角，手指紧扣扶手，我也不会爱人，我们两个的账，不需要算太清，也不必歉，各自心里清楚就行。

        我成长，费劲地与自己和解、自洽。摘掉眼镜不去别人对我的注视，不去在乎别人对我的言论。尽量丰富自己的内心，爱自己多一点。我与过去别，满足于现状。但我又见到你了舒从筠我又见到你了。

        蹲下讲话这种姿势适用于成年人对着儿童，以一种我和你是平等的，我尊重你、愿意倾听愿意诉说的姿态去和儿童交。

        因为我把你物化了。

        舒从筠拍了一下褚念璃的手背，不轻，片刻就浮上了红印。有了一些显而易见的脾气上来。

        她的长相不柔和也不凌厉，要据情绪而定。伤心委屈时像冬天的第一粒雪，会化。生气愤怒时，牙尖嘴利专往脆弱的地方咬。而她现在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澄澈的眼睛混上晶莹的泪，很乖，又很可怜。

        褚念璃开门见山，成长给了她开门见山的勇气。

        我需要在爱情中被你源源不断地灌输爱意与肯定，来浇灌自己贫瘠的心，搭建安全感的壳。

        这么多年的费劲与努力没用了，我又变得自卑感，患得患失。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二十七岁了，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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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念璃面色讶然，眼中水雾凝成珠，落，为什么？为什么不必歉，她们的以后就要一直这样吗？

孤独中期盼被追赶。用反复推远别人的方式来考验别人对她的感情。

        不算疼，褚念璃屈膝蹲下，手掌隔着裙子覆上她的膝盖，压盖住望上的一层遮盖物，我有话想和你说。

        还好，褚念璃抿笑了一下，我很快发现，成长和自洽都是有用的，没有在无用功。我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时，会想试着了解你，从你的角度去理解你的想法，感知你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