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不信这些蠢话，现在却不得不信。

        他想，他八成是撞鬼了。

        她见他半天没反应，默默垂，惨兮兮地呢喃，“主要是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路权充耳不闻，一把拉开车门，之后的动作停了。

        沈漫明媚一笑，那双清澈盈的眼睛仿佛能一眼看穿人心，“你不是担心我份不明对你有所企图嘛，现在我坦诚相待，你也别装了，一起愉快地过个圣诞节。”

        出门前，贺洵给他打来电话，说夜观星象替他算了个八字，今晚必有血光之灾。

        原本打算上车的男人听见这话用力摔上车门，眸色无限暗沉，转再看她，被人抛弃的小可怜秒变得逞的小妖，高挑纤瘦的美人伫立在风雪中，深红发丝如海草般在半空漾，纯美如山野间神秘诱人的灵。

        他没再多问，只说：“我送你回市里，到了你就下车，以后别再找我。”

        他默不作声地盯着她，倏地转走向自己的车。

        路权没听清她在嘀咕什么，也懒得追究。

        “扔在这里，明天让人来取。”

        “喂，你去哪里？”

        即便如此，该有的警惕一分不差，在不确定她的份前，路权不会轻易给她任何接近自己的机会。

        路权嘴角抽搐，只觉得这女人病得不轻，他铁青着脸关上后备厢，声警告，“安分一点，不要乱动。”

        这回他听得清楚，不等他发作，沈漫已经飞速跑向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不耐烦地促，“走不走啊，黑脸司机。”

        路权不想搭理她，但更不想惹上警察，他看向后车，抬抬下巴，“你的车怎么办？”

棉靴，美得张扬又霸。

        她立转变笑脸，绕到副驾驶却没上去，直接跑到车后方，路权警惕地跟了上去，就见她打开后备厢，探进去认真瞧了一圈，满意点，“很好，没尸，没血迹，不是变态杀人狂。”

        “可是我让代驾大叔拍了你的车牌号，如果我今晚发生任何意外，你就是第一嫌疑人。”

        路权沉沉阖眼，内燎原的火光不断攀升。

        沈漫心急地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光明正大地被人忽视，特别是被男人忽视，这对眼比天高的女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还是一个烦人女鬼。

        他没吱声，只当她是个疯女人。

        “板着脸装酷谁不会？”她自认为小声地碎碎念，“看你这样就知是条单狗，有女人喜欢才怪。”

        路权听着有意思，问她：“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她看着他的眼睛，坦然自报，“25岁，自由摄影师。”

        “我叫沈漫。”

        “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

        有人从后面拽住他的衣服，不是小猫咪般绵绵的试探，是夹杂着愤怒的强势，强迫他回过面对自己。

        “上车。”

        “嘁。”沈漫轻嗤一声，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以为我多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