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青衿参学分为学堂和武堂，起步都在学堂。学堂极大，学生们都有自己的位置，每个人的空间都不小。施定谊略数了数，大约有八十个。施定谊的位置靠窗，在第二排。

        老先生的开场白抑扬顿挫：“老朽明几许，供职于丹枫山庄育英堂教职总领，统领文武两教学。丹枫山庄是赫赫有名的武学之家，老朽不会武而统领两，自然有老朽的本事。前几任武林盟主皆是我的学生，对我毕恭毕敬，极为尊重。自然青衿参学也不是第一次，前些年的青衿参学也是群英荟萃，今年大约亦是如此。”

        施定谊一边听，一边悄悄地在纸上画明几许的画像，一个高大但干枯的老，就像筷子上插了个土豆，土豆还冒着许多胡须，是个毒土豆。

        画完了先生，施定谊又画学生，她画出下面桌子的形状，画出床边的自己，她画了一只小麻雀，正两眼空空地背着书包坐学堂。

        她往左边看了看，她一次画上一只老虎，那个男弟子眉大眼。又画了一只黄鼠狼，这个人贼眉鼠眼……她画到第三只的时候，右边的窗传来了笑声。

        她往外看，没有人啊。

        她又接着画，胖胖的灰老鼠、臭美的锦鸡……这个人没特点，随便画只猴子吧。她又听到窗外有笑声，她往外看，这次和一双眼睛对视了。

        是个少年。

        他敲了敲窗：“开窗！”

        施定谊左顾右盼，把画收好，怕先生看到她乱涂乱画。她打开窗，少年朝门指了指：“帮我开门。”

        施定谊不理他。他要进来自己去通传。

        这边的动静还没引起了明几许的注意，他正讲到当年有个不成的学生，让论仁义的文章，她竟然提出为了仁爱，就该少吃动物的肉，为了少吃动物的肉，就该吃人肉的主张，简直是侮辱人，而后他就勒令她退学了。

        窗外的少年笑了：“那是我四姐姐。明老居然还在讲啊，我四姐都去世十年了，他还不肯放过她。”

        施定谊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还不去敲门？”

        明几许终于注意到了，他起手边的砚台就扔向窗外的少年，施定谊赶紧钻到桌子下躲开，但她还没钻，少年就稳稳接住了砚台：“明先生，一个砚台一两银子，砸碎了多浪费。”

        “兰捷――你藐视师尊，公然迟到！”明几许大怒，“你还趴在窗前什么？正路不走非要走梁上君子的路，你这成何统？”

        施定谊看向窗外的兰捷，剑眉星目的少年微微一笑：“看来明先生要发火了，那我改日再上学堂。先走一步――明先生消气了我再来。”

        整个学堂的人都看着他，都听说武林盟少主今年十七岁，漂亮极了，潇洒极了，可隔得远的人几乎只能看到他抹额上的孔雀石，以及他转离开时的背云璎珞。

        施定谊惊魂未定，明几许大书特书兰捷如何不尊师，如何肆意妄为，如何被惯了子，礼仪礼貌与前任的武林盟少主差异如何大……此时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