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何用意?”
花落满地,粉菊泼地如三月之樱。妙月手中转着鹤林主写来的信笺,里面说他已经追踪到了懂得涤之术的传人,直到今冬,商艳云仍有生还希望。
“她想填满我的心。”
妙月想起地牢中的石不语,姐妹俩长了一双很相似的眼睛,形状虽像,神态却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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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青怒火中烧:“丹枫镇守藏经楼一日,此题便一日无解!”
星生的状态并不费解,他累了太久了。
一个个前辈上场,又一个个下场。何门何派,没有他不能应对的。甚至他应对的相当轻松。拳法掌法轻松化解,刀法暗迎难直上。
众人之中,石不名回对侍女如金:“你说,兰启为叫他吃了那么多苦,就为了这一幕吧。他现在却只能在天上看着,他是笑,还是怒呢?”
几次葬礼的雨水都让他想起姐姐故去的面容。他忠心耿耿地跟着兰提,深信他会为他和姐姐报仇,他甚至别无他法,除了依靠师哥,他已经一无所有,亲切的哥哥薛若水再无下落,女孩子们毫不犹豫切断和他的联系,人际关系之外,他的一如枯兰,靠左手再登为武林高手的希望渺茫。
她又回看了看妙月,再次上下审视她,末了扬起角轻蔑而笑。那神态,分明刚刚就出现在兰提脸上。
再如何沸腾的野心,也只能放回肚子里,再言之凿凿的质疑,也只能讷讷闭嘴。
万钧收势虽快,三丹的剑招却更快,常年青的右手被剑势划伤,汩汩血。他呆愣着,失败已经降临,人却深陷在兰提轻慢的微笑中。
他察觉妙月目光所在,出一个脆弱而恳求的表情:“事情结束后,我想见雨霖。她一定也想见我。”
策反的计划提上日程,除此之外,兰窈还提了一个要求:“轩辕台上,如果能到,还是重伤石不名吧,别留情了,收起来你的菩萨心。我们与她的恩怨,江湖同僚共知,她欠我们一条命呢。怎么,都不是我们伤义。”
轩辕台下鸦雀无声,都被兰提多年苦学开花的武学造诣震撼。三丹剑遇不上克星天都剑峰,几乎叫其他门派毫无还手之力。十九岁正是三丹剑最鼎盛的时期,哪怕他受过伤,又哪怕他长久以来都不问其他门派私事。
“为什么?”妙月轻声问。
四季轮转,夏天已经是强弩之末,截至到冬天,生还希望几何呢?
妙月久见兰提温顺,又时常听他举棋不定,时常忘记初见是他是个多么危险轻慢的少年。
妙月深深回望他,星生先前降服石不语废了大力气,受伤过后,现在还是面无血色,只有一双黑似的眼睛盯着石不名,鬣狗般想将她撕碎。
。
夜间时,妙月伏在兰提口上,她汗淋淋的,刚经历过一场疯狂的云雨,两个人漫无目的谈天说地,兰提谈到四姐的要求,他告诉妙月,他答应了。
兰提并不愤怒,他负剑侧而立,竟把常年青当成自己的盾牌,防着那些要人命的花,兰提贴着常年青的耳朵,轻声:“可惜前辈无能,空有抱负,只能拿花草出气呀。”
她一边审视她红彤彤的指甲,一边摘下为兰启平孝的白花。
此番从容出手,毫无败绩的表现,让有资历的老人一致认为他的水准远超他父亲同龄时期。从前跟在兰启为后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江湖中只传了他刻苦努力的事迹,人们以为是编撰,现在看他表现,只能感慨兰启为真的发疯一样让儿子填补了自己的遗憾。
他出剑时杀气惊动了台下争奇斗艳的早菊,有名种菊花鹅粉黛,花飞舞,仿佛桃花雨落,秋花春放,不合时宜,潜藏恨意,钉进台上,痕迹深极。
妙月心坠如铁,好在兰提仍有办法化解。
常年青暴怒的瞬间,兰提闪躲开,此后便纵情出手,三丹剑气势直捣黄龙,在万钧即将戳破常年青咙时――场下所有人倒一口气,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常年青的额:“前辈来日再会吧。”他把他踹下了台。
星生捂了捂自己的口:“她在图里瓮人的口画了我送给她的多宝手串,我最近闲了下来,脑子空了,我再翻看到这一页,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
兰提摇:“下一个。”
妙月眼尖,星生怀中有一本书――《滨湾志怪》。
前几日石不语在牢中写了一大长串的人名,这些人都心志不坚,并不愿意一直追随石不名,石不名后的侍女如金家人就在其列。
“你看石不名,长了一张多可恨的脸。”星生的声音在妙月后响起,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