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正经的。”男人一巴掌把我的手拍开了,愤愤掐住我的脸。
他见我想走,按着桌子上的剑悄声问:“怜寒,之前那个游船上的富商,是你杀的吗?”
“怜寒,你小小年纪怎能如此……”他盯着我的脸,憋出一句,“心狠手辣。”
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显然嘉石不能理解我的幽默与情调,气得子都抖了,我趁他还没有把匕首甩到我上,两步从窗下去,少年的轻巧,可以不知不觉隐入黑暗。
嘉石倾亲吻我的嘴,樱粉色的逸着淡淡的香,毕竟我还是十四岁的孩子,也不好什么反应,老实地把手放在他的塌陷的腰间,慢吞吞往他的去。
我没有否认,眨眨眼睛。
友害我耶!
“真没安全感,”我摸着空的肋骨,压低了声音,“不过嘉石哥今晚能睡个好觉,我心甘情愿。”
“找上来一并杀了,酷吏,死不足惜。”我想想从肋下出刀鞘,还是温热的,里面是我常用的匕首。
只是……
我摸摸自己的眼罩,重新用手束了个尾,出微笑:“这剑还是要嘉石哥帮我收好了。”
他沉默很久,承认:“怕官府找上来,不怎么样,他之前是我的恩客。”
他只在十几年前透过他也渡过轮回,如果不是华池有时真的太不像个常人,我都要开始怀疑那是生病出现的幻觉了。
距上一个十四岁过去有八九百年,禁里不知多少男人女人陪我渡过癫狂的青春期,他们在我眼前如花般盛开,转眼又斗转星移地过去了,在父皇的纵容和默许下我得以看开:人和人之前不就是那么一点破事?抛开肉的媚,更需要灵的共鸣。
我想最开始他是打算让我当女的,不过他认错人了,把我当成他不知几辈子前的女儿,舐犊情深,让我进书院备考功名,让我淹没在之乎者也里。
眼睛里的轮回石已经慢慢侵蚀了这肉,现在的我与曾经作为白衣剑尊的那个我长得越来越像,何尝又不是件好事?至少嘉石很喜欢我这张饭脸。
万一应付不好——呵,华池三十多岁了,是老虎,会吃人的。
我对他毫无保留地齿一笑。
他不许我习武,只是碰一下剑柄温温柔柔的笑就消失,为此给我晚上禁食又禁足。美其名曰“女子不要舞刀弄枪”,我心里却隐隐觉得这是因为他口中的“寻仙去的疯子”是个拿剑的修士。
我在他面前背了秦子三篇,终于被“赐了座”,还没等我在心里嘘口气,就看到华池站了起来,我膝盖绷直也了起来。
我一直在思考怜寒他娘的到底是谁,华池上辈子夭折的孩子?我用这个名字生活了有十四年,无时无刻不在迷惑。
嘉石脸红了,半晌叹着气松开手:“喜怒无常的,没出息。”
哪位友斩草还不除,徒留遗恨在人间。干净派自然是生无恋,死无怨,黄泉无相见,凡人为过客,焉能知晓轮回?
而裘凤溪恰恰是那个善于拨人心弦的男子。他是晋阳公子,在距离我朝三千里的混乱土地上起兵,北秦初定,这位天纵少将,为他和他父亲的野心,从北方独策而来,褐裘乱发,乱我心神。他是我的圆满,我得以彻底看破红尘,毫无遗憾地走上修行大。
我站起,因暴食不甚雅观地打了嗝,我着嘉石忍笑的目光嘴角,在狭小的房间里挽了个剑花,剑入匣中。
打开木门,吱呀一声,华池捧着茶盏低撇着叶子,不以为然地问:“怜寒,去哪里了?”
这辈子不出意外我会为嘉石赎,我靠倒卖药材买了宅子,就是他幼时家里尚显赫时住的那种,我会对他很好,至于世人追求的爱,我想我的情里已经没有这种东西了。
我低背手谦卑得很:“到蜜林湖边背书了爹爹。”
我蓦然凑近他:“害怕了?”
我望着手里最后一口鲜花饼。
他有些凉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把我轻轻按在了太师椅里,我偏就能看到青白的指尖,薄薄的脂覆盖着利落的
至少在看见我的房间里亮着昏黄的灯之前,我的还是轻的,气息还是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