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医心中猛,眉眼间多了几分慌乱之色。“娘娘明鉴,这日日送往颜嫔营帐中的物品,下官都会确认无误才送入帐内,此百合是昨日早晨送过来,下官亦检查过了,无任何异常。”
那一直不敢在圣颜前说话的贴女也力自家主子,“皇上不要相信那狂徒所言啊!娘娘此前真的没有见过此人,婢可以作证,娘娘她真的没有啊!”
他看向侍卫的眸中更是凌厉了几分,话出的瞬间让在场所有人都胆寒不已,如坠冰窖之中。“那狂徒既如此深情,朕便了他所愿。将他的肉尽数割下搅碎送予贱妃,让她吃下再上路,黄泉路上也能相伴了!”
嫣昭昭眉皱得更紧,心盘旋的疑窦更甚。若当真要到如此地步,只能说此人的手腕计谋可见一斑。顾太医是太医院中数一数二为人清廉的太医,要收买他来谋害皇嗣,他大约是不敢冒上这杀的罪名来帮这幕后之人。那便唯有一种可能,百合花是在送到营帐内之后才被人给涂抹上依兰香,而后又在花上撒了点水让花开得更加灿烂,这才让香发挥了作用,不仅让颜嫔与人私通失了贞,又将其腹中皇嗣给弄没了,一石二鸟。
颜嫔双更,眸中并发出激烈的恨意,泪眼婆娑地叫屈喊冤,“皇上您听,您听啊!嫔妾真真切切是遭人所害,嫔妾再怎么糊涂,也不会拿腹中皇嗣的生命来以此糟践啊!求皇上明鉴,查明陷害嫔妾与腹中皇嗣的凶手啊!”
“依兰香是何物?”嫣昭昭眸光落在那颜色靓丽的百合上,没想到竟是此出了纰漏。
更加郁了些。
话落,他再不后人如何,径直拉起嫣栀媃的手出了营帐。
他甩袖正离开,眼尾却瞥见了仍稳坐在椅子上的嫣昭昭,心下愈发震怒。他原以为可以借由此事将嫣昭昭给拉下后位,可现如今那贱人肚子里怀的都不知是谁的种,既血脉不明,哪怕没了也无法怪罪到她上。颜嫔这一事,不仅没能将皇后给废了,竟还将自己给牵扯了进去,实在可恨至极!
皇帝已然无任何兴致再听下去,甚至再看颜嫔一眼都觉烦躁,他懒懒地掀起眼,“玩得有兴致啊,还用上了调情香。”他站起走到那侍卫面前,忽而抬起脚踩在了他刚被赐了刑还尚未愈合的伤口上。
嫣昭昭忽而想起了什么,视线看向太医,“据本所知,花房每日都会给颜嫔送来百合放在帐内以作安神之用,送到颜嫔营帐内的东西,顾太医竟未检验仔细?”
他捧着花瓶跪在帝后面前,“禀皇上、皇后,屋内一切无碍。唯有这一瓶百合花花中被人给抹上了依兰香。”
“好。”皇帝嗤笑一声,“很好。”
见皇帝如何都不相信自己与那侍卫并无私情,颜嫔心慌不已,她怕失,却更怕死啊!她不死心地抱住皇帝的一只,不断哀求,“皇上,求求您......求求您相信嫔妾,嫔妾真的没有......”
皇帝抬眼看向那两个罪魁祸首,似是要将所有怒意都发在他们上那般,冷然下令,“贱妃颜氏秽乱后,还试图混淆皇室血脉,罪加一等,赐凌迟,侍奉过贱妃的才们一律杖毙。”
侍卫疼得冷汗直冒,里衣已然濡一片,可他却不敢推开皇帝的脚,只能生生地受着。“我、我......从颜儿入以来,就......一直心悦于她。”他这话虽是没有明确回答皇帝的问题,却也在侧面表示,他们早有私情。
“不、不——”颜嫔此时简直就比那窦娥还冤,她此前本从未见过这名侍卫,又何来的与他有私情!“皇上、皇上!嫔妾之前本从未见过他啊!他又怎会倾慕于嫔妾!皇上,嫔妾对你一直都是真心一片,从未有过别人啊!”
颜嫔话还未说完,便已然被皇帝给踢开。他眼神阴鸷,嗓音低哑,“你腹中的那块肉当真是朕的么?!”
皇帝睨了她一眼,眸中满是看死人一般是淡漠。“沆瀣一气。”
一瞬间,侍卫惨烈的叫声响彻整个营帐,令闻者不禁胆寒。可皇帝却仿佛置若罔闻,脚下更加使劲,鲜血淋漓,淌了一地。“你是何时与这贱人私通的,嗯?”
“回娘娘,依兰香是以依兰花所调制成的香料,是用以男女调情之用。”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那脸色惨白的颜嫔,又移开视线继续:“且这依兰香中被掺入了对女子有害的麝香,只要颜嫔娘娘入过这香气,便会容易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