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戳穿的话，她会如何？大概会被家法伺候，甚至会被族中长老驱逐出府。

        单的眼珠子也就转得更加光明正大了，她故意将纤长玉指伸到他面前，眉眼上挑，声音柔柔地问：“先生，是这一弦么？”

        他苦恼一整日，在后院用膳时，也不敢抬眼去瞧他的女弟子。

        单又唤他一声，孔长思不自觉抬眼看她，面上的尴尬神色一闪而过，他点了点应是。

        单吃得很慢，故意在等孔长思一同回去。见他起，她便立放下碗筷跟上。

        单小跑追上，还不忘勤学问：“先生，今日要学哪些指法？”

        约莫是知她是女子，再听她说话，也慢慢听出几分女子的柔出来。

        今日能睡个好觉了......

在焉，讲着讲着便会愣神，学生们也察觉出不对劲来，但只以为是他近日太劳累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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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先生！”单见人低默默走着，也不应声，她又叫了两句。

        可她那日一番学琴的言论又不似作假，那样心的人，女扮男装来求学，必然是有所抱负和苦衷的。

        孔长思正乱着，眉目微蹙，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戳穿她。

        既然他还不打算戳穿，那学琴一事还是得正常进行。

        桌上有人同他搭话，他也是前言不搭后语，不知说了些什么。

        “噗嗤....”待人回了房，　单才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若是向众人告发，岂不是毁了她一生？

        孔长思顿住脚步，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又继续往前“今日的指法稍后会同你说。”

        她去琴室时，孔长思还未到。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姗姗来迟，衣袖间还沾了印。

        “咳咳....”孔长思一手握拳虚挡在间，轻咳两声，看着琴面说“昨日学了挑、勾、抹，今日学剔、打、摘。”

        说完，也不等单应声，便脚步匆忙地逃离了此。

        将几个指法细说了一遍后，孔长思再也坐不住了，他起“今日略有些不舒服，你自行在此练习即可，有不懂之，明日再来请教我，我先回房歇息了。”

        单看着他，眼神里仍旧是倾慕崇敬的模样。

        二人自院中分开，各自回了房。

        孔长思就这么一会儿看着琴面，一会儿看着自己的手，给她讲解指法的要点，给她手势，但就是不去看她的脸。

        孔长思长大步走在前面，因疾的缘故，肩膀高低耸着，看起来狼狈极了。

        又再次把目光移开，半低的脸上，嘴抿了又抿，不知自己为何会看着她的手指愣神。

        “先生？”

        这是孔长思要求的，弹琴前，需沐浴、净脸、焚香、静心。

        粉白的指腹在他面前，不施丹蔻的指甲干净整齐，有一轮白色的月牙。如今看来，这不就是女儿家的白手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