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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长安献俘

        陈冲此时身骑青骓,头戴纶巾,着一身青色曲领长袍,在一片明晃晃的甲胄中并不起眼,皮靴和坐骑甚至都还带有斑斑雪泥。但所过之处,百姓无不认出丞相身份,纷纷朝其欢呼鼓噪,这令陈冲也不禁升起几分笑意,对着周遭缓缓挥手,只是神色上却是掩盖不住的疲倦。

        马超领扶风骑士策马在前,他此时身着戎衣,外罩之色锦袍,后跟百名骑五色大马的骑士,军旗迎风招展,显得英姿飒爽,风光无限。后面则是姜叙所部,两百人整齐划一地朝天射鸣镝箭,声势极为惊人,然后引起长安百姓一片欢呼尖叫,而后是尹奉所率的步阵,全副武装穿明光铠甲,步履一步一顿,冬日下,他们手持的铁刃寒光闪闪,夺人眼目。

        他又问潘濬:“你从荆州跟随刘范,又在汉中转投丞相,都见过阵仗。两人相比,孰强孰弱?”

        举座都大笑,以潘濬为蜀臣之首。然而就在宴席散后,他和陈冲提起准备重用潘濬,令他担任冀州刺史时,却为陈冲反对。

        陈冲说道:“此人性伪而智强,是天生的酷吏佞臣,假意直言,实为迎合上意。若为重用,将来必会引起灾祸,不如令他担任清贵之职,谋事参考便罢了。”

        有些老人看到这幅场景,不禁想起初平二年皇甫嵩向董卓献俘的场景,私底下议论说:“当年献俘,皇甫车骑何等威风,孰料一年后便因宗庙大火不得善终,想必眼下是不会再有这种惨事了吧。”

        潘濬想想说:“刘范谋算为上,丞相临阵无敌。可见诡谲小道,终不比堂皇正道。”

        潘濬自信道:“朝廷水师不多,而孙权楼船如云,所以朝廷当急用兵,迅速拿下襄阳、江陵,并在南岸驻军,如此可得全境。”

        潘濬坐在座首,自然答说:“刘范本欲挑起二孙相争后,趁势得利,鲸吞下游,但不料反因此丢掉根基之地。如今孙权已然得势,而刘范只剩下区区三郡之地,败亡已是指日可待了。”

        陈冲既如此说,刘备心中虽不以为然,但还是言听计从,将潘濬任命为少府,领侍中,令其掌管宫中财物及杂务。诸事已毕,陈冲正欲请辞回府一探情形,不意刘备婉言将他留下,说要请他再参与一次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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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备大笑,回头对左右说:“承明胃口不小啊!如今已得巴蜀,水师这件事,迟早都会有的。”

        忽然间,他在人群之中看见自己的独子陈璋。陈冲正要颔首致意,不料陈璋竟似有心事般,并未有所回应。这情形让他心中一紧,顿时生出一种极不妙的预感,但周遭的人群攘动起来,很快将他挤出人潮,陈冲想再寻找时,却已看不到了。

早就街巷一空,无不出城围观凯旋将士,沿途两侧士女如堵,争相一睹百战铁骑之风采。

        再说蜀中降臣,刘备对在战前主动归降的大多重用,如李恢、巩志、李严、王平等人,皆授以校尉之职,刘璋、张鲁则授分授振军将军、卫德将军,厚礼待之。至于其余在战后俘获的蜀臣,刘备也都逐个量才之后,酌情录用。如董和、吴懿两人被征兆入中朝为侍中,严颜、刘敏则外放至云北长史府内,分别为受降校尉与沃野校尉。

        刘备问道:“那依你之见,朝廷当如何作为?”

        再说献俘已毕,陈冲领诸将来朝刘备。此番征蜀大获全胜,俘获甚众,刘备大喜过望,不令诸将与蜀人回家,而直接在宫中设宴招待大家。众人通宵畅饮,君臣尽欢,直到第二天晌午过后才散去宴席。短短一年之间,朝廷镇东平蜀,疆界大开国力更盛,可谓三分天下已有其二。刘备与陈冲苦心经营关西二十年,一直苦于虽连战连胜,但局面却无大的进展。如今国家雄踞西方,人物丰茂,忽视东境和长江下游,怎能不令刘备心花怒放呢?撤去宴席后,他又命人持酒一壶,前去告慰徐庶、公孙瓒、刘宣等人的在天之灵。

        陈冲的面色变化只在一瞬之间,很快又平静下来了,他知道此刻不能有丝毫表露,只是依旧向众人微笑。跟在他身后最后进城的,就是此次入蜀所得的诸多俘虏与降臣。说是俘虏,实际上也没有对他们有所虐待,更没有加系绳索,只是跟着韩约步行在后,等着向刘备行臣子礼。

        在宴席中,刘备也曾将蜀人招至身前,与他们一起谈话,询问对江南形势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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