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刺杀来的太突然,饶是女皇也没料到小荷院那边只是个幌子,纯粹是在xi引守卫的注意力拖延时间,刺客真正的目标居然是萧知遥。
好在萧诛琅就在边上,在太医赶到前及时为沈兰浅zuo了紧急chu1理,才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除中了萧知遥一掌的那个刺客已经气绝shen亡外,另外三个刺客皆被生擒,所有的乐伶也被凤羽卫收押,小荷院出现的那些刺客则被巫却颜暗中出手帮忙擒获。而现场也只有沈兰浅一人受了重伤,其他朝臣都只是遭了惊吓正惊魂未定,或是慌乱中被波及有些磕碰,萧渡川脸色仍然差到了极点。
“不仅是小荷院出现了刺客,连宴厅中都混进了这么多……真是好大的手笔。怎么,朕这立储的旨意还没颁下去呢,有人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除掉朕的女儿了吗?”
女皇声如沉石,不紧不慢,只是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怒意。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无异于在说她们之中有人谋逆。凤后与靖王都去后殿守着受伤昏迷的沈侧君了,一时间整个宴厅鸦雀无声跪倒一片,无人敢多言,生怕引火上shen,心中纷纷猜测这次倒霉的是谁。
大总guan脸上难得没了笑容,只剩阴郁,跪地请罪:“主人……是老nu失职,竟让刺客混进了乐伶之中……老nu罪该万死,不敢奢求您宽恕……只求您给老nu一次机会,让老nu彻查此事!”
虽说面上总是一片和气,在女皇跟前更是卑躬屈膝、时常受罚,但鹿歇骨子里却是个相当自负且绝对自信的人。想她在前朝门生遍布,曾是诸多朝臣心中最应当执掌三省之人,更是女皇制衡十一世家的利qi,鹿大人的能力毋庸置疑。
鹿歇对虚名与权力没有兴趣,她的一切都是萧渡川给的,她只需要为主人达成心愿就够了,而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主人的心思与底线,她只是喜欢在此基础上故意犯一点错,好向主人讨要一点无伤大雅的甜tou,仅此而已。
鹿歇对自己的实力足够自信,无论何种境地都游刃有余,会影响主人计划的、涉及主人底线的错误她绝不会犯。就像这次以大巫祝为饵,她原本的打算是先放生几个无关紧要的刺客,等向女皇请了罪再把人抓回来,没有人能逃得脱她的追捕,除此之外她不打算再有任何纰漏。尤其是年夜宴现场,事关主人安危,唯独这个她绝不会懈怠。主人如此信任她,将一切交由她来准备,她自认布置的万无一失,可事实摆在这里,刺客混进乐伶中她竟未曾察觉,甚至没能第一时间拿下那些刺客……枉她自诩天下少有敌手。
以往请罪领罚都是鹿歇与主人心照不宣的默契,是主人赏她的恩典,可这次……同样的错误二十年前她就犯过一次,让小主子shen陷险境,刚刚又差点害少主遇险,若没有沈侧君以shen相救……
鹿歇跪着,伏shen深深叩首,却迟迟得不到追查的许可,她甚至感受不到主人的注视。隐在宽大的衣袖下的双手紧紧死抠地面,青jin暴起,鹿歇只觉得惶然。
也是,一再发生这种事情,主人对她失望也是理所当然,让她有何脸面再留在主人shen边。
有刺客潜入这种大事不可能全是大总guan一人的责任,兵bu、凤羽营以及统务司显然都逃不掉。只是此事可能牵扯到谋逆,女皇正在盛怒之中,态度不明,能劝着她的人又都不在场,众臣大气也不敢出,更无一人敢上前为鹿歇求情。
毕竟谁都知dao内廷大总guan鹿歇是女皇最chong信的心腹,若连她都逃不过天女之怒,任谁去求情也没用。再者鹿歇那点诡异的癖好在老臣中也不算什么秘密……年夜宴会发生大事几乎是各府家主们心照不宣的事,谁能保证这不是一出自导自演的好戏呢?
姜醉离倒是知dao计划的全貌,也知dao那些刺客完全是计划外的意外,师姐这次是真的动了怒。
他的位置在萧知遥对面,正好可以看见鹿歇的神态,也能看见她微微发颤的双手,心情有点微妙。
能看到鹿淮左畏惧的机会可不多……姜醉离收回视线,并不打算替她求情。
一来他跟鹿歇关系实在算不上多好,这女人对师姐以外的人毫无同理心可言,连自己都下得去狠手,他跟她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就两看相厌;二来她们明面上本来就是政敌,朝中始终不乏不满宰相之位落进一介男人之手的人,而这些人大多都是鹿歇的门生,在外人眼里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站出来替她说话;三来……一想到萧知遥差点受伤,他多少也是有些恼怒的。
朔辰节要赦封太女只是个诱惑洛鸦的陷阱而已,她们的真正目标一直是诱导巫傒对巫却颜出手,以此向巫神塔施压。虽然知dao以洛鸦的脾xing必然不会上这么明显的当,但到底还是有风险,姜醉离曾几番找鹿歇确认过准备是否周全,得到的答复都是轻描淡写的敷衍,摆明了不想让他插手,现在却出了这种事。
年夜宴的安防由凤羽营和兵bu负责不假,但最终方案还是都得鹿歇这个内廷大总guan点tou,既然当时她信誓旦旦说没有问题,现在总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陛下,这些乐伶皆是属下亲自挑选的,歌舞编排也都是统务司负责,混进刺客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