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宁绥走进大殿,被穿黑色衣饰,着纱帽的宦官们带入内间,皇帝此刻已经醒过来,藏在帷帐之后,一群太医已经诊治完毕,正在讨论着。
韦升也淡定收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半低着,自然没有看到宁绥看他余光一刹那的冰冷。
但这话说的,完全是为了她考虑,让人想要骂他都无从骂起。
谢凉有谢絮盯着,倒是不怕他有异变,但她着韦升的把柄,令他不得不唯命是从,寝食难安,他难免有异心。
宁绥点点:“韦相说的有理,陛下多半是害怕从前先帝的事情的重演,这才不敢立太子。本乃是皇后,常言,出嫁从夫,本怎么能为了自己安心而强求皇帝立储,如此岂非有违妇。罢了,先听听御医怎么说,说不定陛下其实强壮,只是我等误会了而已。”
他韦升能不知皇帝如今是多么抵抗这件事情吗?特别是你说要立太子就够了,非要立李仲星,这事儿怎么可能能成啊。
只是,如果他再暗搓搓给她挖坑,取死之近在眼前。
叛徒,一旁日益低调的韦升也站出来拱手不咸不淡:“陛下从前不想立太子,多半是因为先帝立太子不断早夭。但如今彼时先帝正值年轻力壮,与当今陛下不可同日而语,为国家大计,臣愿意力谏陛下,立襄王殿下为太子。”
嘴上胡子尚且黑不溜秋的年轻御医连忙试图安“伤心”的皇后,边年纪大太医便连忙不过气似得咳嗽起来。
宁绥初闻此言还觉得不错,可看了韦升一眼又忽而警觉,反应过来后,哑然失笑。
“起来吧。”
好一个臣愿意力谏陛下。
韦升这么,不仅不可能成功,还会刺激皇帝的危机感。
提人替他可以,安抚他也可以,都在两可之间。
宁绥一开口就客客气气,温温柔柔的,但又不容拒绝,众人只能纷纷表达感谢。
谢凉看了一眼自己这位同僚,没有说话。
眼看众人落座,宁绥一眼没看过皇帝,只装作伤心了脸上的粉,便问起太医:“皇帝如何?近来 内侍门上声称皇帝忘事,本忙着照顾公主,一时竟然有些疏忽了……”
“娘娘放心,陛下他……”
看到宁绥带着群臣走过来,太医们连忙上前朝宁绥行礼。
宁绥一贯是待人很客气的,不会为了自己的威严而折辱他人,这一点倒是有口皆碑。
“是。”
皇帝眼看着不能死,宁绥也不想他现在死,韦升这是在给李仲星卖个人情,顺便激化皇帝和她的矛盾。
“来人,去搬凳子来,臣工列为都年事已高,还是大家都坐下来聊。”
殿内,除了咳嗽,一旁最深皇帝寝殿内没有一点动静,宁绥扫了一眼年迈御医脸上惊惧,便察觉出不同寻常。
“陛下如何了?叫我放心,便是说皇帝无事了?”
皇后拿出了妇当说辞,大帽子扣在上,其他人当然知情识趣不敢再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