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深长。
“义父是要吗?”
点玉温顺地抬着下巴,神态语气懵懂得无辜至极,他闭上眼睛用下颌贴了贴月泉淮的手背,姿态一如既往地孺慕乖巧。
他正要起,却不妨月泉淮手上没有松劲,点玉一个踉跄又跪回月泉淮前,眼神茫然:“义父?不是要吗?”
倒是一派纯然无辜的茫然天真。
月泉淮似笑非笑地注视着点玉的眼睛,修长的指尖在这张白皙的脸颊上轻轻抚过,碰着点玉纯真清澈的眉眼。
来自义父的碰让点玉全然放松下来,他弯了弯眼睛,乖巧地侧了侧,用柔的侧颊去碰月泉淮的指尖,像只跟主人撒的小鸟。他膝行两步挪到离月泉淮更近的位置,让自己的义父摸得更为轻松省力,双手搭上月泉淮的膝,幼兽的爪掌似的乖乖搭好,试图向长辈讨取更多的爱。
月泉淮却突然失了兴趣。
他懒洋洋地撤了子向后倚去,抬了抬下巴示意点玉起,勾人的凤眸一转,眼神落在了那只衣袖掩映下略显鼓的左腕上。
点玉会意,利落起解开护腕和袖口,出白皙修长的左腕,那上面之前割血的伤口还没好,被白布裹了药粉包扎好。此刻左臂除去衣衫完全袒,倒也不显得像之前那样鼓了。
他换了块完整干净的肉,一剑毫不留情地削下,左臂上顿时又多了血淋淋的口子。点玉将剑收回后,麻利地取了杯子,左手熟练地张握动作着,让更多的血进杯中。
点玉对自己每次下手都是又深又狠,几可见骨――只有这样才能出足够多的血给义父饮用。他很快就接了满满一杯热乎乎的血,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与月泉淮。
纤长的指尖接过满杯的鲜血。月泉淮没急着喝,反而倒是又饶有兴趣地打量了自己这个义子片刻,方才将杯中血一饮而尽。
不论点玉目的如何,这金乌血的的确确是他需要的好东西。为此,他不介意多留点玉一些时日,更不介意他依旧跟在自己边。而既然如此,又何必平白担忧一只天天待在自己眼底下、生活在他掌心中的幼呢?他也倒想看看,这只日日黏在自己边的小金乌,手段本事又有几何?
他很好奇啊。
满杯炙热的鲜血灌入腹中,火热的从口中一路灼烧到丹田,月泉淮餍足地凤眸半眯,抬起来轻哈出口热气,尖意犹未尽地扫过殷红的角。
点玉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
金乌血已饮,他并不打算打扰义父行功,接下来他该包好伤口了。
边人影一动,反而扯来了月泉淮的视线。他虚虚眯起凤眸,目光蓦地落到点玉还在血的左臂上。
记忆不受控制地回溯,月泉淮突然想起那夜在烂柯山上,他便是直接扯过点玉胳膊饮血,倒是格外淋漓畅快……
“小金乌。”月泉淮眯了眯眼睛,角一弯,轻细的声线里有种点玉熟悉的轻佻。
恍若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