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楼梯中间，台上的戏码越发激烈，猛然听得一声怒喝，她回之时，却看见“公主”被匕首贯穿了心脏，石榴红的裙摆似泼红的鲜血溅开，倒进了鲛人的怀中。

        很快，幽微的视野中，一阵灯似的光芒从下方正中央的戏台亮起。几个戏子打扮的人在锣鼓唢呐声中闪亮登场，开唱一出好戏。

        廖芙有些莫名地望着他的背影，继续看接下来的戏。而随着周围乐曲一改，琵琶的声调柔和下来，气氛从肃杀刺激转为了暧昧旖旎。

        廖芙松了口气，又去看一旁的徵鸣。他漫不经心地支着下颌，慢慢摇晃一杯茶水。巡逻的官差离开后，他把茶杯放下了。

        她正待与哥哥会和，此时光线蓦然一暗，不知是谁灭了楼中的烛火，引起一阵惊慌失措的喧嚣。

        扮演廖懿的小生上蹿下，抓耳挠腮，把被追杀的情急丑态现得淋漓尽致。但满座宾客，没一个笑得出来。坐在他们旁边的一个男人，鬓角更是已经汗了。

        这时，旁边的徵鸣微微沉了脸色，也不跟她说一声，直接起离席了，不知去了哪。

        天旋地转中，剧烈的疼痛传入心脏，廖芙眼前一黑，从楼梯上栽倒下去。

        那俊逸的鲛人，微微俯首，借着交错的位，为公主留下一个吻。

人来回搜查了几次，加上红颜阁的客人都非富即贵，不敢放肆太过，看了个囫囵，倒也没觉察出什么异样。

        三年前的记忆，她确实不知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是谁在念戏词，远隔着云端传来，语气悲悯，似诵一首不得善终的悲歌。

        扮演她的女人，和扮演银鲛的武生，亲昵地依偎在了一起。

        虽然认为这戏码荒谬可笑，可不知为何，她还是不受控制看了下去。一丝诡异的熟悉感浮现心，脑袋一阵阵地发晕，可徵鸣还没有回来。她喝光了茶水，却还是感觉额发，起朝着楼梯下走去。

        她浑一僵，下意识碰上心口的疤痕。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是相思无尽……”

        大致看明白过来，说的是数年前，琰王有了起兵造反的心思，当时他无人支持，手中兵未足，于是听从手下中游行方士的建议，来到南海之畔杀鲛敛财，因而与鲛人一族结下血仇，被银鲛复仇追杀的故事。

        人群嘈杂，看不清路，廖芙也就坐了回去。戏台中一小生的扮相，越看越眼熟，听到台词和周围人对他的称呼，廖芙吓了一。

        很快，一个婀娜漂亮的女子登场了，旁人称她为玉光殿下。廖芙有些诧异，这出戏竟然还有她的戏份？看穿着打扮，似乎还是她落民间的时候。

        虽然这红颜阁位于三不地带，但是公然编排琰王也太过大胆，这可是掉脑袋的事。一边为这戏班人员担忧，她一边又忍不住继续看了下去。

        ……她不知的时候。

        廖芙差点气笑，这是哪个民间说书人编排的烂俗故事？原来在她不知的时候，自己还有过这样一段惊心动魄的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