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沅在钢琴前坐下,静默了一会儿,双手起落弹了几个音,短暂的停顿后,一首畅的曲子于房间中回。
她好像又凑近了些,一缕白发垂落在姜无沅手背,轻轻扫过。
沧只静静看着她,没有回答。
不知怎地,她突然来了某种兴致。姜无沅推开钢琴盖,指尖轻抚过黑白琴键,笑着对沧说:“你喜欢听钢琴吗?”
姜无沅看着她纤细高挑的影,急躁的情绪被轻易抚平。她缓了一口气,心里升上了几分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庆幸来。
姜无沅冷静下来,上楼朝着她的工作室走去。越靠近这个房间,她心里的预感越强烈。等手搭在了门把上时,她又觉得有些紧张。
姜无沅深了一口气,缓缓推开门。
这里睡的,而现在,她却不见了。
她说:“每一天的日光照下的时候,我总是能第一眼看见她。这么看着看着,就看了一辈子。”
姜无沅弹错了一个音。
姜无沅走近了几步,对上她被光晕显得柔和的眉眼。
寻常生活中的日日晨光,也会有灼热的温度。
无所依托的目光在房子里转,猛地定在了二楼的某个地方。
姜无沅忙下楼找了一圈,都不见人影。她的心脏陡然收紧,一种难言的慌张感涌了上来。
勾了她一晚上情绪的人正静静站在窗前。她穿着姜无沅提供的浅白色睡衣,银白长发披在肩,每一发丝都好似映在日光的清辉下,散发着柔的光晕。
是她原创的一首曲子,名字叫《日光》。
这首歌的原型是一对从年少相守到暮年的恋人。姜无沅曾经去采访过她们,最终的灵感来源于那个已经八十有余的老说的一句话。
她好像总是喜欢看着她。
初听如春风拂面,安静而温,弹到中段陡然多了些热烈,于平淡之中掀起波澜。正如它的名字――日光。
沧转过来,她的面容在逆光下,看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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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子弹到末段,姜无沅听见了沧走过来的声音。她余光不经意地往旁边一落,沧轻轻依在钢琴一侧,形遮了些光,打下一层阴影。
作者又有话说:没有人可以越过这条线――鱼可以。
她笑着看向自己站在光下的爱人,被岁月侵蚀的面容上化开的是比日光灼热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