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鼻间时,楚娈闻到了淡淡的木荷香,紧接着她听见那人说。
“迎太子殿下回东gong吧。”
安化十六年二月初三,东厂督主容钦入冷gong迎出仁帝唯一子嗣,奉为太子,召集千官于太和门宣下仁帝禅位圣旨,尊年仅十二岁的太子为新帝。
至此,少帝初立,权阉一党更甚只手遮天。
弘安元年始。
……
登基后,楚娈便住在万清gong中,前日里被容钦带去东辑事厂观刑,回来后就病倒了,今日才退了烧,太医轮番跪在龙床边上请脉,偌大的殿中,静的落gen针都能听着。
“陛下如何?”
容钦放了手中的白玉缠枝莲茶盏,高大的shen形坐在太师椅间,无人敢瞧他的神色,却是被声音惊出了一声冷汗。
太医院院使抹了抹额间的冷汗上前去回话:“回督主,再有两日就能去了病gen,只陛下龙ti生来羸弱,还需进补,往后再不可轻易受惊。”
“都下去吧。”
寝gong里tou一空,容钦也不在椅间坐了,起shen踩着厚实的绒花地毯越过袅袅薄烟升起的金鼎,走到了龙床前,一把掀开层层繁复绣着的金龙帐幔。
里面躺着的楚娈吓的本能瑟缩。
养了小半年,楚娈终于看着长肉了,面pi一白净,愈发显得小脸jiaonennen的,眉眼盈盈动人,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方才退了烧,桃颊浮霞,艳丽的薄绯诱的容钦伸手去摸了摸。
“还tang着,等会臣伺候陛下再喝些药,晚上约莫就大松了。”
这龙床虽阔,楚娈也不敢往旁侧躲,千工雕龙阁上置了一排纱笼灯,将龙床里一应照的明晃晃黄灿灿,连容钦的脸也映照的清清楚楚,莫看这人生了一副清冷谪仙的模样,一gu子优雅书生气。
却是楚娈见过最最心狠手辣的人。
“不过是凌迟罢了,瞧陛下吓的小魂儿都没了。”容钦淡笑着,似揶揄,擒过楚娈紧抓着被子的手儿在掌中rou了rou,掌心里渗的热汗都凉透了,他便取了绢子替她ca拭。
从冷gong出来的这半年,楚娈便日日活在容钦的阴影下,半年前chong冠六gong的班贵妃心梗突薨,仁帝一时痛伤便中风tan倒,国不可一日无君,狼子野心的容钦便以真公主假太子,矫诏奉为新帝。
说及容钦,听闻他乃是犯官之后充入gong廷阉割为内侍的,小小年纪便得仁帝心腹,大太监姚显的看重,往后姚显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后,执掌内廷,容钦也得以平步青云,二十岁便成为司礼监秉笔太监,提督东厂,势力仅次于姚显之下,见者皆尊称其一声“督主”。
四年而过,容钦之名已是与姚显齐重,以至于楚娈这个公主也能说成是太子,送上了皇位无人敢说半句反话。不久前楚娈甚至想过暴loushen份,可是被容钦带去了东厂后,是再也不敢了。
“那都是乱臣贼子死有余辜。”
他说的轻飘飘,一想起割在盘中那一堆堆血淋淋的人肉,楚娈怕的牙都在抖,只觉握着自己的那双手,都是沾了血的。
“他们、他们说的没错……”病的厉害,连说话的声音都是绵绵糯糯,独有一gu女孩特有的jiao气。
那些人怒骂容钦姚显一党霍乱朝纲,以公主谋天下,戮害忠贤,万万人皆要唾之诛之的死阉人。
ca净了她手中的汗,容钦目光清朗的看了她一眼,锐利似刀锋般可怖,带着压迫说dao:“陛下,我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