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让眼神变了变。

        “再后来，爸妈去世，破产，债主上门……”

        楚嘉煜感觉脸上凉凉的，他摸了一下，是眼泪。

        啧，多长时间了，哭个屁。

        “这座城市里的私立初中是给有钱人家孩子上的，我去了，每天都是一名牌，出去玩也是抢着付钱，同学们都很喜欢我。”

        “……其实应该是喜欢钱，”楚嘉煜缓缓蹲下，“程子尧是我当时最好的朋友，初中里，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李绍都要长。”

        “可我那时候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

        “所以我想保护你。”

        他们让我下跪，让我还钱。

        “你和我很像……其实应该是我认知里的你，跟以前的我。”

        很多话楚嘉煜不知怎样才能说出口。

就连他们的面容都变得不清晰。

        段清让说完，转走。

        他耳边充斥着叫骂声，自己的哭喊声，情绪进入了一个黑色旋涡，越陷越深，越深越疼。

        “……”段清让摇，“没想过。”

        楚嘉煜狼狈地用袖子把脸干净，继而抬看着段清让，“这高中跟初中还不一样，他们不会等你破产，想揍就揍，因为他们本不在意前途。”

        “那你知我为什么想保护你吗？”

        楚嘉煜指着不远一片烂尾楼，“知那是谁家的吗？”

        他们会打我，扇我，拿烟胳膊，在食堂里把剩饭剩菜倒在我的面前。

        段清让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妈的，给子尧跪下，歉！

        “我们才认识两天，其实我不该跟你说这些……”楚嘉煜顿了顿，“你知我为什么找你约架吗？”

        楚嘉煜的心狠狠动两下，他张了张嘴，无意识喊出段清让的名字。

        “同学们的目光全变了……”

        他们找我的爷爷，拿石子砸他，骂他的孙子是败类。

        ―笑死了，你以为我真的喜欢跟你交朋友啊，你那么气，我他妈每天把你当祖宗伺候，就为了那点钱而已。

        楚嘉煜眼神放空地盯着街，“他那天安我的时候，把表放进了我的书包里。”

        段清让回看着他。

        “我很崩溃，我去找程子尧，让他帮我想想该怎么办，”楚嘉煜抹了把脸，“他抱着安我，说没事。”

        ―表呢，我问你表呢？！

        “第二天我再去学校，就被告知我偷了程子尧的表，很贵，要几十万。”

        “找个理由保护我。”

        “是我家的，”楚嘉煜说，“我家之前也很有钱，爸爸妈妈很我，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