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自己推车过来吧。”馥娘卖完了自己的绿豆汤就在榜罗老太婆媳两个卖饼，看今天第一天的情况，她准备的绿豆汤确实有些少，与罗老太说自己推车过来，是看到卢大姐的驴车今日已经装的满满当当，明天她要是再多些绿豆汤，先不说驴车上放不放得下，那驴子怕也是要累的慌。

        “我……”哥哥听见馥娘的话，就明白这是拒绝了，失落的情绪都还来不及涌上心，手上就多了个碗，手里一沉，是馥娘往他手里的碗打了一勺绿豆汤。

        人家卢大姐和罗老太都不坐上驴车，馥娘更加不会坐了。

        稍微矮个点的少年可能是前结巴说话的弟弟，见哥哥表现如此差劲，心里也着急，连忙上前一步，往前馥娘面前挤了了一下。

        两个少年估计就是馥娘的同龄人，个子瞧着也不必馥娘高出多少，但已经要在码讨生活了。

        罗老太却没回两个小少年，而是把目光看向馥娘，她：“绿豆汤不是我卖的，这才是小老板儿！”

        他的晚饭也要吃自家的笼饼和胡饼，光吃饼噎得慌，着绿豆汤正好。

        馥娘也经过生活的苦，自然也能明白几分，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一口碗到了哥哥的手里。

        卢大姐在前牵着驴子，馥娘和罗老太手挽手走在驴车后面，碰到有上坡的时候，驴子拉得吃力，她们还要帮忙搭把手推一下。

        这一切都是源自兄弟俩内心的自卑。

        时间此刻在兄弟俩眼里是如此的难熬，他们害怕馥娘拒绝的声音，更怕自己抬会看到这个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小娘子脸上错愕的表情。

        两人文化水平有限，也说不出什么像样的形容词，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已经是他们能想到赞美人最好的词语了。

        还有两个看起来不大的少年，可能误会馥娘是帮家人卖绿豆汤的，问罗老太买了两个蒸饼之后，又问她能不能一文钱买两碗绿豆汤。

        “你这绿豆汤多少一碗？”

        馥娘的绿豆汤也不愁卖，过来买蒸饼的苦力吃蒸饼吃的噎嗓子，都不用馥娘招呼，瞧见馥娘在那里打汤，就过来问了。

        随着罗老太篓子里的蒸饼一个个下去，馥娘桶里的绿豆汤也一碗一碗卖了出去。

        虽然这码搬货的也都是穷苦百姓，但还真没瞧到连一文钱一碗的绿豆汤都要讲价的。

        “一文钱一碗，大哥要来一碗吗？”

        这年有个牲口在家，地位比人都还金贵

        “我便宜不了，不过可以饶给你一碗汤。”

        手里的瓷碗，半碗汤，半碗绿豆，少年不知是什么模糊了他的双眼。

        码的苦力就算胃口大，买上两个狼吞虎咽下去，肚子也有七分饱了。

        码的人不少，罗老太和卢大姐已经在这片卖了几天的饼了，驴车还没有就有穿着麻短衣的码苦力过来等着买蒸饼了。

        驴车上载满了东西，罗老太在家的几百个蒸饼，胡饼和的面还有肉馅、菜馅，还有炉子、柴火，再加上馥娘的东西，已经是满满当当。

        “卖的不错，明天可以多准备点绿豆汤。”罗老太同馥娘商量。

        兄弟两个都不敢看馥娘的脸，人家饼摊的小老板，穿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和他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泥里。

        馥娘不光给这两个少年饶了剩下的汤，后有人来买绿豆汤，不够喝她也会多给点汤，最后还留了一碗多绿豆汤的量，她就不卖了，这是留给还没过来的罗二叔的。

便有后面这句话。

        馥娘绿豆汤的价格定的不贵，码苦力瞧她舀在碗里的绿豆汤还有一半的绿豆，并不全是稀汤，心中也觉得划算，大多买完两个笼饼之后还带上一碗绿豆汤。

        两方都是明白人，谈话就格外的愉快。

        有手那么大的蒸饼，两文钱一个。

        “这位老板，能，能不能一文钱……卖我们两，碗绿豆汤……”可以看出他这话说出来已经是极其不好意思了，不过短短一句话，磕磕巴巴说了好久。

        “一文钱一碗绿豆汤。”

        听到罗老太这话，两个少年先是一愣，然后才涨红了一张晒得黝黑的脸，局促往馥娘的方向挪了一步。

        为什么会有人穷成这样，连一碗卖的最便宜的绿豆汤都买不起。

        “我，我们可以不要豆子，就，就要两碗汤，老，老板，卖给我们吧！”可惜他的表现也没有比他哥哥好到哪里去，同样的结巴。

        第16章  第十六餐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