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眼尖瞧见,伸手一指,惊喜万分。
但没行一会,前方突然响起姜元号令:“停车。”
季云烟望着馄饨热腾腾的水汽沉默了一会。
他一口一口吃尽了她的那碗馄饨,然后才抬起眼,看进她眼里。
……
稞儿抬起眼,平静地望向她。
“吃完馄饨呢?你准备去哪?”
“你眼睛红了。”
“没有。”
只见刘邛及数十名刘家人旁,驻立着大片黑压压的士兵,连绵不绝,彻底堵死了季云烟车队的去路。
她见稞儿竟能心安理得地吃着馄饨,气更是不打一来。
老板劝罢,转离开了。
“兴阳长公主。”
“……好、好嘞……”
稞儿乖乖伸出手,扣进她指间,随她走回客栈。
“你自己梳的发乱得跟鸡似的,下回好好跟紫蓉学学怎么梳发。”
季云烟怒极反笑。
“你刚才是不是因为我哭了?”
“死心眼。”
他们虽也着黑色军装,但所有士兵的前,都明晃晃地印着“齐”字。
“怎么了?”
她把自己这碗热的推给他。
她恨得牙关咯噔响。
“知了。”
“为什么?”
“那是进沙子了!”
“我没钱付这碗馄饨,或许会求老板能不能刷碗工来抵。”
紫蓉长长松了口气,但她立即拽住姜元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过去打扰。
老板放下碗,扫了这对剑弩张的姐弟一眼。
“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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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嗤笑:“怎么,有骨气离家出走,没想着提前预备些盘缠?”
稞儿听着她絮叨的嘲讽,始终垂着眼,没什么表情。
刘邛昂首站在军前,手指了指囚车内的于明乡,悠哉笑问。
余光里,稞儿那碗馄饨表面的油花早已凝结。
桓立轩问了一半,季云烟已朝远飞奔而去。
“以后不许什么话都不说就一个人跑掉。”
可最终,她也只是长叹一气,伸手替他捋了捋额前的碎发。
有惊无险一场,众人皆松了口气。
“这位娘子,您有什么话好好同这孩子说,他在我这里吃了一早上的馄饨了,想必一直在等您呢,方才有个老人家摔倒,他还去扶人,我瞧这孩子好的,况且,亲人间哪有深仇大恨呢,您说是不是?”
他回答她。
彼时不过是一句拉扯气话,这小孩竟记到现在!
“我们之前说好了的,我不回邵阳了。”
“客官,您的馄饨。”
“是世子!咱们快过去!”
她扯开长凳,哐啷坐下,扭扬声:“老板,来碗馄饨,要跟他一样的。”
她起凑到他旁,也往外看去——
他不由好心出言劝。
刘邛竟将东齐军队调来了!
士兵们列队方正,面色威严,个个手持长矛。
“哼,这还差不多。”
稞儿早早就瞧见季云烟着急忙慌跑出客栈门口寻他的影。
“你把我这碗也吃了。”
“回去了。”
“我吃过早饭了。”
“才一句知了?”
待季云烟赶到他前,厉声问下来的时候,他反而不疾不徐地吃了口馄饨。
收拾一番,车启程,踏上北归之路。
她在桌上放下馄饨钱,递手给他。
“好端端的,您怎么把咱们于大人当作囚犯关押起来了?”
“哦。”
老板被季云烟的阵仗吓得缩脖,赶忙煮馄饨去了。
桓立轩掀帘望出去。
季云烟清晰瞧见,桓立轩的背脊霎时僵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