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被说中痛似地，两人脸色都凝重起来。

        「不会啦，至少三分之二的位子都被坐满了啊！」广仲指着观眾席。

        结果首映会来的人并不多。

        「对啊…到底是怎样？」我怀着被吵醒的糟糕心情凑近湖人的电脑萤幕，一探究竟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除了借钱去买乐透。」我开始想一些旁门左。

        我跟老爸借了一万五，湖人、广仲也借了一万五，这样一共有四万五了，应该够用吧…

开学之后，相信大家都感受到课业压力了，不是小考还是上课进度之类的，至少花时间在上课的份，就佔用一个礼拜里的很多时间。起初我在徵求演员时就有说过，必须要尽量合演出，包括开学之后的拍摄过程，虽然我说过了，但还是希望大家能有心理准备。而且开学后，我们能够聚在一起的共同时间也变得很难安排，这点我会跟其他导演开始调整剧情跟拍摄的程，想办法找到最好的拍法。」我郑重地宣佈。

        「我也是跟家里吧…这样感觉好像在吃饭啊…」

        一大早就被湖人突然播放的高分贝摇乐吵醒，他嘴里大叫着：「小区快起来啊！快快快！」

        「我已经不想再被安了…」湖人伸出拒绝的手势。

        「你乾脆假扮慈济还是创世基金会去募发票好了，看会不会中两百万，试试看啊！千万不能放弃！」

        隔天便是网路首映。

        我看手机得知现在才早上五点多，昏昏沉沉爬下床舖之际，发型凌乱的广仲正好衝进我们寝室，他一边着一边喊：「耶！耶！耶！耶！」

        「呃，小区，我想问，」卓湛然举手，说：「演员的薪水是不是要先发一些呢？」

        「我原本是想要讨论在首映会上，有什么话能说，有什么话不该说的啦。」

        「喂，你们都怎么了啊？」广仲这句话把我们拉回了残酷现实。

        「小区本来就是经济人啊，经济系的人，哈哈哈。」湖人讲了个烂笑话，自己笑得很高兴。

        ※※※

        但想一想，这阵子真的太悠间了，每天不是去加签选课就是无所事事，反正开学前几週没什么进度，有些课不去上也没差。可是停拍并不代表能够放下所有事情，尤其是还有进度要赶的情况之下。

        「小区，你这样好像经纪人喔，严格理自己旗下的艺人。」沉默以久的广仲说。

        整个传院剧场，大概还有二分之一的座位是空着的。

        「只是先借用而已啦，别忘了我们把材卖掉还可以拿回一些原来的奖金，耶。」广仲对他说。

        「我怎么有一种在标会的感觉，而且投资的东西都是铁定赔本的。」湖人手臂颤抖地交出他的一万五千元。

        在首映会前几天就要继续拍摄进度，势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成适合大家的拍片节奏。我想这需要再跟湖人、广仲讨论到三更半夜吧…

        「家里吧。」广仲简短回答

        「好，那我在首映会结束后发薪水怎么样？」我思考一阵后表示。

        「我觉得啊，」我正经地说：「我们开始借钱吧…」

        散会后，我们三个导演刻意绕远路，沿着河堤走上山上宿舍。湖人冒出一句：「其实首映会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讨论的啊。」

        「现在也没輒了，就着办首映吧…」我脑中一片空白。

        「ok呀！」卓湛然同意，大家也同样乐得开心，唯独广仲跟湖人面有难色，毕竟他们晓得我们的财务危机…

        「不然现在能怎么办？同时参加其他比赛贴补？奖金也不可能这么快拿到吧。」

        「干，屁啦！有一大堆座位本就只是被拿来放包包而已，本没人坐。」湖人毫不客气地说。

        卓湛然你很现实耶！在这种时候谈到钱真的很伤感情哩！这就是专业演员的职业病嘛？我在心中对卓湛然喃喃。但仔细一想才发现：「对喔，这样没日没夜拍片，应该要先发点薪水了。」

        「你们到底在干嘛？」连凯裕都被吵起来了，至于早出晚归的华爷则是人已在系篮晨训。

        于是广仲去带领演员出场，湖人负责主持，我控电脑。校园首映会就这么开始，结束，然后发薪水。活动散场后，我在会场感到超级空虚。

        「嗯，我应该也是跟我爸借钱…你呢小区？」

        「广仲，你要跟谁借？」湖人问。

        「这个人数，怎么跟想像中的有段差距啊…」我在舞台旁边一愣。

        会议讨论方向越飘越远，到后来本是在间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