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赵思危便包办了所有的准备程，为客人的王若宾就坐在中岛旁的高脚椅上，近距离观赏赵思危的水饺料理秀。

        三十三、无微不至

        「小叔叔很常来这个市场？」看着赵思危几乎不加思索的前进的样子，王若宾觉得神奇也理所当然，神奇的是赵思危和这个市场格格不入的氛围，理所当然的是她知赵思危从小就帮着周春天事，对市场一定是很熟悉。

        「还能选口味！那我要吃包香菰的，还有九层塔的，上次在麵馆吃过加了番茄和花椒的牛肉饺子，这也能吗？」王若宾一听能选口味，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赵思危忍不住笑着说：「都能，没过的我再打电话问问我妈就好」，王若宾听了噗哧一声笑出了声，看来她的水饺师傅不是太万能，幸好幕后还有高人能请教。

        赵思危把王若宾许愿的蔬菜一样一样挑好，又拿了些辛香料，请菜摊老闆包好后提着回到肉舖，在老闆关切的眼神中接过了他出门前先打了电话请对方准备的牛肉和猪肉两种绞肉，便又回到肉舖后方重机边。

        「嗯，我妈退休后我还是蛮常过来的，要是我哥忙，我妈就会要我来帮她买菜」赵思危说着，两人已经到一间颇规模的蔬菜摊前，看着摊上深浅各异的青色叶菜，还有那些红的黄的紫的各式蔬果，平日只偶而去超市的王若宾觉得新鲜有趣，有太多她没看过的蔬果，她津津有味地一个一个研究着。

        两人将安全帽在车上摆好，赵思危便带着王若宾绕回肉舖的正面，店裡站着的中年男子热络地朝他打了招呼，下一秒看见他旁的王若宾，眼裡瞬间迸出了惊喜。

        赵思危歪着看她认真的样子，静静地等她过了瘾抬起来问他「我们在这摊要买什麽？」后，开口：「上次包的是韭菜猪肉馅，这次有想吃什麽口味？」

        他先是将所有的馅料要用到的食材全切末，依不同的口味分类后与绞肉溷合，这次他给王若宾了花椒番茄牛肉、蘑菰猪肉还有九层塔猪肉三种口味，将肉馅拌好搁进冰箱，他清空了檯面

        三十四、拌了蜜一样甜

        赵思危觉得不可思议，平日裡他其实很少出对亡父的思绪，尤其不在周春天和赵思安面前有任何的破绽，可在王若宾边，他总是不小心，会把这些藏在心裡的想法摊在她面前，他实在对她太不设防，没来由地。

        「张大哥，我车停你后门，我们买一些其他的东西，等等再过来拿肉」赵思危当然知老闆的表情是因为什麽，面颊微红的快速交代了行程，也不等老闆应声，便急急地领着王若宾转去菜摊。

        感受到赵思危语气裡若有似无的低落，王若宾忍不住动了动环在对方腰上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赵思危的腹，其实他们俩有些相似，她家和他家都有永远缺席的成员，也因为不完整的缺角，两个家庭才会有了交集，但她去世时她真的很小，不太懂那种失去至亲的感觉，但对赵思危而言，那应该是很鲜明的痛，想到这裡，赵思危直的背看来更为脆弱，她收紧环着对方的手，将男人抱得更紧一点。

        重机驶入赵思危住的社区地下室，他们停好车，赵思危便拎着食材带着王若宾进了楼梯间，搭乘电梯到他住的楼层，电梯门再次打开，印入眼帘的走廊，让王若宾想起那晚的记忆，同一条走廊，走在上的心情，如今却不太一样。

        这时赵思危从外套口袋裡掏出了一个摺得小小的简易双肩背包，把买的东西全进去背在前，一劲装却揹着一口的食材，那样子有点稽，但赵思危似乎丝毫也不在意，只是认真地帮王若宾安全帽。

        从这些举动中，王若宾再次感受到男人那无微不至的贴，心裡一眼角也跟着微酸，她在男人没注意的时候偷偷了鼻子，再次扶着男人的肩跨上重机，车子驶了出去，迎着接近正午变得越发温热的风，往赵思危家前进。

        男人的微微一僵，随后又像是被抚了似的放鬆了，感觉王若宾蹭在自己肩膀位置的下巴，那令人安心的重量。

        重机驶过人拥挤的市中心，来到了聚集了大小摊贩，充满各种气味，令人眼花撩乱的闹市，赵思危将车停进一间肉舖的后门，王若宾看着还挂着条风乾火的天花板，不是太确定的扶着赵思危的肩，踩着脚踏下了车。

危缓缓地说：「我爸房间一直有一张早期的外国重机海报，他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能去美国，想试试骑着重机公路旅行，像那些美国电影一样，或许是被他影响。」

        幸运的是，王若宾似乎都能理解，每次都能安抚他，就像现在，她能听出他话语裡暗藏的情绪，她的拥抱，是那麽自然，就这样轻易地将他无端涌起的失落感收拾乾淨。

        「我们可以停在这裡？」一边解着安全帽，王若宾边问边好奇地朝着后门裡看，赵思危将车子的边打好，长一跨下了车，「之前我常常帮我妈来拿肉，老闆说过我能把车暂时放在这裡，而且我刚刚也跟他订了饺子馅要用的绞肉」他单手松了帽带，摘下安全帽，搓了搓自己的短髮，这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