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提起戟，作势要搠：“恶极！后梁帝！”实是吓唬她。另有人拦：“别欺负她。”

        晏待时不听索卢胜之的解释，找了一圈，又提人来问，知阿查真的被捉走，便对索卢胜之动手了。眼看王子们矛盾，众人都来拉架：“幸而有对方的公主为质。”晏待时顿一下，这才正视文鸢。

        晏待时咬牙打断：“我会救阿查出来，那时你与我散发，向阿查称罪吧。”他径直出去，要最能跑的小将，送信给最近的君长，助二位王子攻关，就这样忙到平明，有人踉踉跄跄地告：“阿查回来了！被人放归了。”

        在小营，被天光照亮，文鸢的神色很清晰。晏待时看一眼就转开了，想说些别的，听到她低声问候：“殿下长于文舞（十三岁以上）？”

        “你是公主。”与人不同，晏待时并不怀疑她。

        有放弦声。箭从她耳边过，死了伏击起的、凶猛的鹞。文鸢加快走，最后小跑，生怕有其他野物被他死，而他成为自己的恩人。

        “如何报答他呢。”她想。

        文鸢睡在角落，用毯子和长发把自己包起来。晏待时久久地看她：“一位公主……”柝声起，他挟了她往代关去，为了不过分亲昵，只用手托住她的肚子。柔的感让他心里异动——他正在同情她。

        晏待时目送文鸢，把弓攥变形，回去以后，受到索卢胜之以外的人责难：“殿下，你怎么了？放走了她，阿查更回不来！”

        “没。”文鸢急忙解释。晏待时一步来到文鸢面前。她便说不出了，眼里正动，都是他，比常见到的、小心谨慎的样子更美。晏待时退后，拨一下帐：“你难是长辈……”他自觉这些话幼稚，转走了，洒下几滴血。

        索卢胜之审视他，最后让人都出去。

        文鸢明白自己被劫出国，逐渐缩成一团，听到有人问：“公主？”她点又摇，何公主放边关……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该怎么办，还是先请文鸢坐席。这时有人掀帐。

        文鸢却在出神，估算他的年纪：真高呀，不过，不食关内粟黍，就不能以关内少年度量他，恐怕他未及大男呢……

        几天后，两人有了第一次对话。

        文鸢很羡慕，又见他后有山峰庞然的影，更觉得自己鄙陋，应几声便走。

        这次见过文鸢，他走在帐间，负气的样子。过路人都讨论：“好，这回要听索卢王子的话了。”索卢胜之趁热打铁，晚饭时劝：“你讲我的办法不正。但后梁的公主就光明磊落了？也不是好人吧，我听说她惹你不愉快。”晏待时用住他的嘴，夜里又去了一次代关。

        晏待时持弓：“是，我不以质换人，我要把阿查夺回来。你去告诉候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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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他以为受辱。

        没走几步，她回看晏待时：“你放了我？”

        文鸢困着，不得不绷紧。

        “你故意的，”索卢胜之握拳了，“你并非耻于以女子为质，为了阿查，你不会在乎这些。但你怜悯那自称公主的人，所以……”

        丢一位公主，代关不急不躁，像铁的要。晏待时这次是真不愉快，试着突破而无果，回去以后，一边理伤口，一边走向文鸢的榻。

        曾经远望的代山，如今就在眼前了。文鸢怕被来人踩到手指，向后躲，仰看山，只看到遮住高山的少年。她避开对方的视线，打量其服和弩，看到弩上有“之日”的古文饰：“是位小君长，或是王公子吧……”索卢胜之追着进帐，呼唤“我的殿下”。文鸢一激灵，不自觉地生出卑微。

        为了救阿查，晏待时受伤了。索卢胜之愈发愧疚：“听我的，以人换人。”晏待时不听。

        譬如后梁对义阳多有传闻，说此国习于茹饮血，怪物为君主，生子为兽人，义阳也同样听风后梁，说该朝淫乱残忍，天子爱蛊，诸王公主腹出蛇蝎。是故两国人互通份时，都吓一。

        晏待时正准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