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 (上)
1999.8.14 晴 开心(划掉)讨厌!!
想妈妈。
一一带我山来玩、带我看妈妈。
好久不见妈妈,好票亮。好开心!妈妈妈妈!
(划掉)
这不是我妈妈!我要我的妈妈。
妈妈,我想妈妈。
太阳香penpen、热乎乎地挂在天上。
空气里都是nai油糖果甜蜜的香气。
江妙妙被放在高脚凳上,有些不安地偷瞟着。
她还太小,细骨伶仃的两只tui够不到地,不敢摆动,从凳子上垂下来,看起来像一只真人娃娃。
shen边妆容成熟的女人翻动着书页,哗哗作响的声音下是一览无余的焦急。
妙妙不敢cui姨姨,但是niao急的紧迫让她在凳子上坐立难安。
她试图看点周围的什么东西来分散注意力,柜台边正制作拉花饮料的场景很快xi引了她。
绵密细run的nai泡被注入深褐色的咖啡ye中,又随着小弧度的摇晃拉出漂亮的图案来。
妙妙情不自禁看得入神,shenti前倾探tou仔细盯着看。
从高chu1liu淌下来的水ye更cui动niao出来的yu望,她忍不住把tui夹得死紧。
“就是这个小土包子吗?”
清新好闻的花香首先盈满她鼻腔,接着是甜而细run的女声,带着调笑,骤然将她拉回现实。
她屁gu还在椅子上,愣愣地扭动shenti回tou看。
一个卷发大波浪、dai着墨镜的漂亮女人在空着的凳子上坐下,优雅xing感的包tun裙堪堪遮住tuigen,nen白细长的tui交叉着叠起来。
红chun饱满艳丽,好像裹着玻璃糖纸的亮红色糖果。
妙妙没意识到这小土包子是在说自己,呆呆地张大嘴看着她。
这是来之前姨姨给她看过的,照片上的妈妈。
妈妈走时她还太小,已经记不清她的样子,只记得妈妈很漂亮,和照片上的女人一样漂亮。
真正坐到她面前,更是令人心神震撼的非常直观的肤白貌美。
竟然比以前还要年轻也美丽。
shen旁姨姨急忙站起来,扯了扯衣服又局促地坐下。
“对,就是她。这孩子保准听话的,这两年我带着从来没闹出来过什麽事,您看看她行不行。”
秦明月拉低墨镜,挑起来的眉远山般细长,妙目han情一般波光潋滟,打江妙妙shen上扫了个转。
黒瘦的小姑娘四肢像支起来的火柴棍,脸又尖又小。
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干净无害,怯怯地又那么专注地看着她,眨都不带眨。
shen上的衣服也不合shen,过于宽大松垮的男式短袖挂在那小shen子上,看起来像一只邋遢可怜的小土狗。
那眉tou只是轻轻一蹙,就被紧盯着的女人看出来,连忙将江妙妙从凳子上扯下来,没顾她被扯了个趔趄,又急急摁着她的tou跟秦明月鞠躬。
“快叫妈妈,快,跟妈妈说你很听话的,成绩很好的,每次都能考班里前几,还会打扫家务,平时特别乖。”
不争气的妙妙只会慢慢张大嘴。
看着她的傻样,姨姨更加着急,摁她的tou像拧着一只不听话的小鸡仔。
“快说,快啊!”
尖细的女声开水壶一样嘶鸣得越来越锋利,带着让妙妙恐惧得只发抖的歇斯底里。
她小脑瓜被摁着像窒息在水里,慌乱地、结结巴巴地哭着喊出口:“妈妈!妈妈——我,我是妙妙!妈妈我很乖,乖的,别不要我妈妈!”
妈妈一直不说话,妙妙在泪眼朦胧间看见她放下咖啡杯,眉蹙得更深,带着小孩子也能看懂的排斥。
tui忽然夹不住,一gu热liu淌下来,顺着她又旧又宽大的短kuliu到脚底,niaosao味散开来。
周围的声音好像一瞬间停了。
姨姨“啪”地甩了她一巴掌,手失望地垂下来。
妙妙高高地抬着tou,尽guan眼泪已经泡得她眼里的世界变形成怪异扭曲的模样,仍然大睁着眼睛,像案板上被拍得tou昏脑涨的一条鱼。
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圆gungun,好像要把妈妈的样子死死刻在脑子里。
姨姨拉着她低声dao歉。
妙妙张口,尝到嘴边辛涩咸苦的眼泪。
心揪得颤抖,对妈妈的思念和对被再次抛弃的恐惧像一只大手,把她的心nie紧,无限拉高,等待着一句chu1刑。
却突然看见那双蔷薇似的丰run的chun慢条斯理地开合。
“还是原价。这孩子,我带走了。”
妙妙听不懂。
抬起tou看见一双笑yinyin的明艳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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