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极北之地,白雪覆盖的大地让整个世界看起来宛如沉睡的荒原,孤寂、静谧。神庙的内bu,则是另一番景象。无论是古老的石墙还是现代化的设备,这里似乎连接着两个世界,时间的脉络在这里交织,过去与未来都在这一片孤岛中悄然liu淌。
范闲伺候庆帝简单洗漱了一番,虽说皇帝陛下二度tan痪,比第一轮伤的更重,却比那时纯粹木tou人的状态好一些,总不至于在儿子面前失禁,颈bu以上的位置活动也无大碍。
“父皇,神庙非人之地,环境苦寒,请恕儿臣冒犯了。”范闲口中说着冒犯,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将shen上的外衣脱下搭在椅背上,lou出一件单薄的里衣,走到床边。
庆帝懒得理他,直到火光下tiao跃下美人脱得一丝不挂,赤条条地贴到了他shen上,至此,父子再一次坦诚相见。
老实讲,范闲确实是当世难得的佳人,眉不画而黛,chun不点而朱,一双秋水han情的眼眸中彷佛只有他一人,若他不是范闲的父亲,对于笑纳这样一位美人是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的。
“你不觉得羞耻吗?”庆帝偏过tou,冷冽dao。
范闲贴着他的xiong膛,幽兰般的吐息chui在皇帝的颈间,卷发垂散在白皙的肩tou上,悻悻dao:“儿臣杀君弑父已是大逆不dao,又觊觎天子,父子乱lun,更是罪无可赦,死不足惜。万般大罪俱在一shen,羞耻?羞耻算得上什么?不过是从心而为,若是父皇恢复,想要范闲的xing命,儿臣也心甘情愿。”
庆帝左右拿他无法,何况他这时乖觉,没有动手动脚,年轻人guntang的shen子靠在怀里其实并不难受,反而在无边的凄寂中,驱散了冰冷的气息。
bi炉里轻微发着“哔啵”的声响,火光渐暗,父子间,或者说庆帝人生中都极少有如此温情的时刻。
皇帝陛下的思绪在shen边的“小火炉”温nuan下,奔逸四散,他甚至想起了最爱叶轻眉的那段时光,范闲这点像他,为了追求喜欢的人,脸pi是极厚的,他当初不也是一次次翻入叶家别院,才最终得到美人“芳心”,不guan真假,总归叶轻眉选的是他,生的也是他的儿子。
如果说子肖父是一种赞扬,那他几个儿子里,范闲实则是最像他的,xing情,才华,手腕,无一不像,庆帝有时瞧这孩子跟人讲话,都觉得他是刻意模仿了自己。太子也有模仿,却远没有范闲自然。
有时候范闲也像他娘,倔强,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若不然让他当太子也无妨。
庆帝鼻间传来淡淡的香气,这孩子在这种地方也不忘捯饬自己,也许是真的困乏了,他的呼xi已然平稳绵长。
皇帝陛下知dao他长久以来怕是都没有休息好的,毕竟救活一个死人,如何是件易事呢?
便是庆帝惯来铁石心chang,此时心tou也ruan了一分,何况青年太瘦了,压在肩tou的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想起初见范闲的那天,看到的第一眼,这孩子十六年的点点滴滴便突然浮现出来,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对范闲的了解甚至远远超出他对gong里四个孩子的了解,私心里,皇帝陛下是把范闲当zuo自己躬亲抚育的孩子的。
要说意外,也有,他虽想过继承了自己和叶轻眉的血脉,模样自然不会太差。
却没想过十六岁的少年如此昳丽,眉如远山han翠,眼中波光潋滟映。鼻如玉山, chun似点朱,气质清纯,一tou乌墨的长发,微微卷曲,随风轻轻拂动,又多几分妩媚。
陈萍萍说的此子胜过好女,竟是半点没夸张。
庆帝的目光落回二十六岁的范闲脸上,火光在青年如完美的五官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宛如一幅jing1致的画作,值得任何人去凝视,去品味。现在的天下第一,唯一的大宗师,南庆北齐最有权势的年轻男人,就这样乖巧,安静地,倚在他怀中睡着。
曾经的棋子,掀翻了棋盘,却又不想zuo个执棋人,生生拼好了玉碎的棋盘,主动回到了执棋人的手中。
庆帝无声冷笑,那一分心ruan消散,天下是他的,叶轻眉是他的,范闲自然也是他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他又当真是那么在意lun常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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